近日清安派为蛊毒一事闹得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多了几分小心,生怕中招。但出事的大多是底下人,功夫不算高明或压根不会功夫,打心底里,在场这些人是不觉得自己会毫不知情地中蛊的。
毕竟蛊毒虽然让人防不胜防,但万事总会有些痕迹,若是衣食住行处处注意些,想要算计这些功夫一流的大侠客并不容易。一个两个还好说,但现在南宫清晏一下子拉出了七人,难道一个都察觉不了?
“你是说,我们这些人同时中蛊了?”卓巍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南宫清晏举着烛台站在他面前,问其他人:“看卓叔叔的眼睛,有没有什么不对的?”
一众人围得近了些,仔细地凑上来看,一个两个把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卓巍有几分不自在的同时,看到方才被南宫指出来的几人眼中,不同程度地“燃烧”着火焰一般的东西。再看罗旭,是最明显的,比方才在太阳底下还要热烈地多。就像是,有什么橙色的东西在他眼中动着一般。
不是南宫清晏手中火炬照耀的结果,绝对是有什么活物在里头。卓巍看向离他最近的一个人,那人的瞳仁中映出自己的模样,虽然不算很清晰,但也能看到一点橘色覆盖在眼中。
这回不用南宫清晏费什么口舌,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下子炸开了锅。有的感叹“真邪门”,有的急着问“这是什么蛊”“难解吗?”“怎么下的”等等。
“晏儿看起来并不苦恼,那想必有法子解吧?”卓巍倒还算沉稳,虽然面色有些难看,依然勉强挤出了一点笑意来。
南宫清晏点点头:“解蛊并不困难,事出紧急,待解决了再慢慢分说。”
这话自是没有异议的,毕竟谁也不想头上悬着把刀子听故事。穆白拿着一把银针,按着南宫的吩咐,两人分头往中蛊之人的脑袋上扎针。南宫第一个扎的是卓巍,穆白则面对罗旭。
“罗叔叔,你别紧张啊,我下针了。”穆白拿着一根长长的银针比了比,有点紧张。这些解蛊的穴位都是人体要穴,一不小心要出人命的,跟着双黄蛋学艺时都没走过这么险之又险的针。
倒是南宫清晏面色不变,运指如飞,唰唰唰地一气下了针。眼看卓巍并无不适反应,穆白狠狠心,稳准狠地将第一枚针插/入了百会。第一根下去后,后面的便好办了,一路沿着头顶刺了下来,扎到第五根时,罗旭整个人震了一下,然后开始抖啊抖。
穆白吓了一跳,下意识去看南宫清晏。却见卓巍那头只是微微皱起眉,并没有这么大反应。正在担心是不是扎错了,罗旭忽然“哇”地一声,放声嚎啕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穆白:“……”
众人:“……”
罗旭作为清安派著名的“硬汉”,向来信奉是男人就凭拳头说话别娘们唧唧掉眼泪,头可断血可流,还真没见过他哭。现在眼看他哭得停不下来,都觉得世界有些玄幻了。
南宫赞许地看一眼有些无措的穆白:“不错,力道准头控制得比我还好。继续扎完吧。”
罗旭是最严重的一个,跟着双黄蛋学过医的穆白上手才是最妥当的。
与此同时,卓巍眼眶发涩,心中顿感不妙,尚未来得及问,两行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泪眼朦胧地看了看罗旭,下意识地紧紧闭上了嘴。天可怜见,千万别表现得那样,太丢人了。
剩下几人战战兢兢地被扎了满脑袋针,表现不一,有的不受控制地默默流泪,有的哽咽出声,但没一个如同罗旭那么夸张的。
一时间卓巍屋中哭声大作,把守在外头的属下吓得够呛。要不是得了吩咐无论如何不能闯入,又在外头喊了两嗓子确认了没事,真要以为天塌下来了。要不然,罗旭会哭成那样?
外头的兄弟对视一眼,不明觉厉心有戚戚。
“卓叔,中蛊的几位叔伯,是不是在左常辉那儿都吃过热的东西?”南宫清晏站在窗前,手上拿一个白色的瓷盘,里头盛着一些灰尘一般的小颗粒。窗户这会儿打开了,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小颗粒熠熠生辉。
这会儿,中蛊的人都平静了下来,停止了流泪。未中蛊的人也都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卓巍摇摇头:“本来就处处提防着,哪会轻易吃那边的东西?”
“啊,老罗倒是喝了一大盏茶。”有人突然指出,笑道,“今儿个一去,左常辉就阴阳怪气的,上茶后我们担心下毒,都只是意思意思地抿了一下,最多沾湿了嘴唇,一点茶水都不下肚的,只有老罗,毫不客气地截下了左常辉端起的那碗茶,咕嘟咕嘟就喝下去了。”
“唔,那就说得通了。”南宫清晏点点头,然后极为笃定地道,“卓叔,《蛊经》已经落到了左常辉手上。”
“怎么说?”卓巍问道。
“我没记错的话,蛊经记载,这是蛊王自己琢磨出来的极为得意的一种蛊,名为千隐。”南宫清晏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它的母蛊极其细小,跟灰尘差不多,若是分散开来,基本发现不了踪迹。而母蛊有个特点,一旦放出,便会本能地寻找周围极热的东西,比如饭食,茶饮,找到后便隐身其中,极快地繁殖起来。而它混入了什么当中,就变成了那颜色。”
“对这种蛊,基本上是防不胜防。当它大量排卵,子蛊破壳后,最适合它们成长的温度,却是人体。这时候,吃进腹中自不必说,稍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