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闭门羹的褚颜狠狠踹了一脚那门, 恨不得立刻飞进去找蓝知算账。
他看了看四周,躲过巡查的侍卫, 牵着马来到僻静无人的角落里, 抬头望着看似遥不可及的高墙, 一不做二不休, 踩在马背上站了起来, 奋力扒住墙头, 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爬了上去。
跳下来后,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落地的脆响, 他也不管脚底被震的发疼,轻车熟路的找到蓝知住的别院, j-i,ng心培植的梅树芳香扑鼻, 像极了蓝知身上的味道。
别院里亮着烛光,在窗外能看到一人的侧影。
褚颜凭着一腔热血闯入这里,抬脚想踏进去, 可脚下仿佛有千斤重, 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忽然清醒过来,就算见到蓝知又怎么样?曾经的事说过去就过去了吗?况且现在蓝知根本不愿意见到他……一想到蓝知冷淡的模样, 他心里就难受, 特别难受。
进去?还是不进去?
褚颜一时间思绪混乱无比, 下意识的自怀中摸索,打算把蓝知送给他的两枚铜板握在手里,好让自己心里安定下来。
只是他在怀里找了又找,翻了又翻,却压根没找到。
明明、明明随身带着的!
意识到重要的东西不见,他急的原地打转,借着屋内微弱的光亮俯身在地上寻找,只是今日这漫漫黑夜,连个月光都没有,又怎么能看得清?褚颜把斗笠随手摘下扔到一旁,弓着腰、低着头按原路盲目的找寻,一不小心撞上了那繁茂的梅树,梅花簌簌而下,如雪花一样落在他的身上,褚颜按着被撞疼的脑门,泪花在眼里打转。
这时候,在他身后的窗户被轻轻打开。
褚颜突然紧贴着梅树,欲盖弥彰的不想让自己暴露出来,却边揉着发疼的额头,一边小心翼翼的回头看。
那人未端正的束起发,一头华发松松散散的绑在颈侧,身上披着御寒的披风,就这样站在点燃烛光的屋内,静默的与他对望。
还是蓝知先开的口:“是你。”
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是什么情绪,隔得太远,连表情都不甚清楚:“这么晚,有事?”
褚颜如鲠在喉,只呆呆的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蓝知见他不答,只道:“若无事……”
“有事!”褚颜这才像回过神来一般,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蓝知面前,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急的都要哭出来,“我想跟你谈谈。”
两人之间隔着一堵墙,此时却像隔着一座山。
蓝知冷漠的问:“谈什么?”
褚颜看着他:“你不请我进去坐吗?”
蓝知撇开视线,说道:“有必要吗?”
这不是蓝知第一次拒绝他,却是第一次这样疏离的拒绝。往日还能表面上客套的君君臣臣,现在都懒得做表面功夫,直言要他离开。
褚颜玻璃心碎了一地,他眼眶通红,抖着唇道:“蓝知,你就这么讨厌我?”
蓝知不语。
褚颜逼问:“你若不想让我缠着你,那日在怀月塔,又为何不喂我吃下凝脂丸?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你就是对我有意。”蓝知不答,他变本加厉的说,“你若说这只是我的自作多情,我从此就不再缠着你。蓝知,你说啊。”
蓝知的手修长白皙,有种病态般的苍白,却像巧夺天工的工艺品,引人瞩目。褚颜想起一个月前蓝知吐血那次,想着他武功高深莫测,应该不会轻易得病才对。褚颜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把手伸过来,蓝知将他发上一朵梅花拂去,轻柔抚摸着他的侧脸,缓缓道:“都是您自作多情。”
褚颜眼前一黑,他眼前仿佛飘过一个个血淋淋的提示。
[c--h-a刀]-h-a刀]角色死亡。
“蓝知你!”他拍开蓝知的头,低下头把没忍住掉下的泪用袖子拂去,转而怒道:“我恨死你了!你去死吧你!”
蓝知冷声道:“活不下去,一死倒可以解千愁。”
褚颜自知失口,清脆的打了自己两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起来,他急切的对蓝知道:“我不是有意要说的,我不想让你死。”
蓝知云淡风轻的问:“都想起来了?”
褚颜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犹疑的点了点头。
“这凝脂丸药效竟如此之差。”蓝知轻叹,“罢了,您想起来就想起来,往事如过眼烟云,风一吹就会散了。这世界按照您的心意建造,将来您要什么,便会有什么,也不用时刻记挂着那些小事。”
“那不是小事!还有,什么将来?”褚颜有点慌,小声的说:“如果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那我想要你,怎么会没有呢?”
蓝知只道:“明日我会再入怀月塔。”
褚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还要进塔?那你什么时候出来?你是为了躲我么?”
蓝知道:“归期未定。”
褚颜立刻炸毛:“我才不让你再进那什么破塔!”他爬上敞开的窗檐,在蓝知后退一步时紧紧抱住他,蓝知怕他摔着自己,只得再上前一步,把他从窗外抱进屋子里。本欲推开,察觉到他身上寒气逼人,手脚皆凉,蓝知就把黏在他身上的褚颜抱到地龙边烤火。
褚颜揽住蓝知的脖子,窝在他怀里,边哭唧唧边霸道的说:“我不许你再进塔!以后也不允许你再进去,什么破规定,还要每年待在里面祈福一个月!岂有此理!”
蓝知无奈道:“这是我的责任。”
“不管。”褚颜说,“什么破责任…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