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涛推了进去。
一瞬间亮起的白炽灯下,秦玉涛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狭小却干净的小屋。这是段衡现在住的地方?
“换鞋。”段衡在身後提醒著。
秦玉涛看著对方从鞋柜里取出拖鞋给他。
“你现在住这里?”
秦玉涛小心翼翼地问,虽然这屋子面积很小,不过生活起居该有的都有。除了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就剩下既当客厅又当卧室的大厅了。
“嗯,租金便宜就一直住这儿了,自己找地方坐。”
听了段衡的话,换了鞋子的秦玉涛却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里。整个客厅除了那张床就没别的地方好坐了,自己总不能坐那上面吧。
虽然是自己要跟来的,但现下的情景却让秦玉涛局促不安了起来。虽然觉得段衡肯定不是同性恋,也从来没往那方面去想过,但视野里那张单人床却让他有些动摇。
段衡脱了外套扔在床上,秦玉涛立刻就瞪著他瞧。
感觉到秦玉涛瞪视,段衡先是皱紧了眉头,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秦玉涛见他眼皮一垂,捡起外套就进了卫生间。
里头哗啦啦的水声响了起来,秦玉涛脑子有些混乱了,难道段衡去洗澡了?自己这麽硬跟著他,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想要和他发生些什麽?
“段衡……”
挪到卫生间门口,秦玉涛觉得自己得解释清楚。
里头的人没应他,秦玉涛偷偷地朝里头探望。
卫生间的白炽灯下,段衡正赤著上身洗著什麽东西。秦玉涛看见他手里的那块湿毛巾,上面全是血。
这一下,什麽旖念都被赶跑了。秦玉涛“啪!”地一下推开门,终於看清楚对方肋下那个不断渗出血水的伤口。
怪不得对方不肯去医院,秦玉涛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处伤口。
“这是……枪伤!段衡……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只在戏里见过这样恐怖的伤痕,秦玉涛立刻刷白了脸。他简直不能想象段衡刚才有多疼,那些人没有理智的推挤几乎全都被段衡挡了开去,再加上後来那麽剧烈地跑了一阵,他的伤口是因为他才崩裂开来的吧?
见到段衡压著肋下的伤从柜子里取出纱布,秦玉涛强迫自己定下神。
“我帮你。”他走过去接手段衡的纱布和伤药。
被他从卫生间里拉出来的段衡十分怀疑地看著他:“你会吗?”
秦玉涛把段衡按坐在床上,自己跪在床边,展开那卷纱布。
段衡看见他低垂下头,认真地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前阵子为了拍‘猛虎蔷薇’,我特地去学过。”
“哦。”知道秦玉涛不会给自己添乱,段衡也就随他去弄了。
小心翼翼地把纱布缠在段衡的肋下,秦玉涛站起身。他弯腰把纱布绕过男人的後背,这姿势就像在拥抱对方一样。感觉自己的胸口几乎要贴到那人的脸颊,秦玉涛稍稍退开了些。但下巴却不小心蹭到了段衡的肩膀。
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疼还是对自己的靠近有所排斥,秦玉涛看到段衡後背的肌肉忽然紧绷了起来。男人泛著汗水的赤裸脊背在灯光下安静地起伏著,就像是正在歇息的野兽,虽然驯服却依旧危险。
抑制住心里的动摇,秦玉涛加快手上的动作。他喜欢男人,也对段衡有好感,对他的身体产生生理反应是难免的,但是他绝对不想被对方认为是一个饥渴yín_dàng的男人。为了避免尴尬,他只有尽快结束手头的工作。
仔细地将纱布打结剪断,秦玉涛上下检查了一下,道:“好了。”
他退开一步,站在床边看著段衡试著动了下手臂:“挺专业的,看来拍戏也不仅仅是搭个花架子。”
秦玉涛不动声色地移开眼睛,直到段衡套了件t恤才把视线转回来。
“你……”
两人重叠在一起的声音让彼此都愣了,段衡不由笑道:“你先说吧。”
秦玉涛看著灯光下男人好看的笑脸。
“我和宋黎辉分开了。”
“嗯,我知道。”坐在床上的男人没看秦玉涛,连他的声音都没什麽波澜,“挺好的。”
“谢谢你上次提醒我,还有这次……”
“没什麽,”段衡很随意地挥了挥手,“只是凑巧,顺便而已。”
“如果,如果你有什麽困难……”看到对方终於朝自己转过来的黑眼睛,秦玉涛咬了咬嘴唇,“我现在也有点积蓄……”
“不用了,我能自己解决。”段衡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很不想谈这个话题。
秦玉涛只能换了个话头:“我今天去医院碰到你才知道……你放宽心,大娘她不会有事的。”
低头沈默了一阵子,男人平静地开口:“这是命,谁都没有办法。只是我很後悔,这麽多年都没有陪过她多少时间。”
“段衡……我知道你很难受,我也经历过,如果你不想撑就别撑了,很辛苦……”
段衡越是平静,秦玉涛就越替他感到痛苦,失去至亲的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
听到他的话,男人笑了笑。
“有时候也会怨,为什麽偏偏是我娘得了这病呢?要是我早点发现……”
“段衡,这不关你的事。”
“是啊,我也老对自己说,这是命里注定的,但……”顿了顿,段衡抹了把脸,“算了,我跟你说这个干嘛。”
秦玉涛看见段衡低头沈思了一会,等到他再次抬头的时候,房间里的气氛已经变得有些诡异。
看著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