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听不懂文邹邹的那些,但是镇远侯他是知道的,他还在世的时候,威名在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有他在边疆就没有敌人来犯的,一直到今日,时隔五年,边疆仍然因为当年镇远侯的军队不敢来犯。“那是个大好人,大英雄嘞。”
“是啊。”书生一叹。“他们两人的感情好的如同亲兄弟呢,可惜死得早,不然圣上也不会悲痛欲绝,身体让人堪忧啊。”
“啊……圣上的事咱不懂,但是,好人咋死的那么惨呢?说是让蛮子生生给折磨死的?”
“嗯,当初蛮子偷袭边境,短兵相接,大将军孤身被困,为了保护皇上,死在了围困中。”
“哎……”两人想到当时的情景同时一叹。
“啊,墨磨好了,黑子,你写啥呢?”
“给俺娘。”
“那这样写可好?”……
两人的话题渐渐从画中的两人回到现实中来,没有人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众人都知道,从尸体堆里找到昏迷着的皇帝的时候,他手里紧紧的搂着镇远侯的尸体,而镇远侯的手还死死的卡在蛮子首领耶律棣的气管上,将士们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能松开大将军的手,最后只能把耶律棣的头砍下来,与将军一同陪葬。
至此,全军将士知道,大将军这是用他最后的力气扼杀了蛮子们最大的希望,保住皇帝活了下来,保住边疆的百姓活了下来!
皇帝醒来以后,仿佛变了一个人,改变了对边疆战事的温和政策,实行了一系列的严苛的法令:连坐,灭族,烧光,杀光,抢光,不留一个活着的俘虏,不留下任何的牛羊,抓来的耶律族人男的永世充为奴隶,女的永世充为军妓不得翻身。
这都传达着一个信息:黎国的王,要以耶律的血,祭奠镇远侯。
9
宴会果然不出我所料的闹到了二更才结束,父皇在看完皇子们的表演后就退席了,这时外面下了雨夹雪,随着殿外的天气逐渐变的阴冷潮湿,我怕麟渊的身子受不了,也借口撤了出来,殿内只剩下小四、小五、小八几个较大的皇子悲惨兮兮的撑场面,临走时,小四怨念的眼神简直可以媲美冷宫的妃子,他知道宿醉是必然的,而大年初一皇子们要早起去各个宫中拜年亦是必然的。
回到殿内,麟渊笑意盈盈的看向我,淡色的薄唇画出甜蜜的笑纹,不管屋外怎样的雷电交加,麟渊在祥和殿的长明烛光里明明灭灭却显得尤其勾人。“想不到我们的表演那么成功。”
我脸上一热,侧过头看向一旁齐人高的水晶镜,发现镜中的自己身上还穿着那一袭红袍,金色的发箍扣住我的发髻,脸上宫女们涂的零零碎碎的粉末也还未掉,我立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些宫女们真是折腾,往我脸上涂了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
“呵,我觉得很好看啊。”麟渊仔细看了看我,忽然有些忧愁。“珏,你过了年虚岁就14岁了吧?”
我点头,不明所以。
“也该长开了。竟然出落得如此俊美了呢。”麟渊叹了口气,似真似假的道。“今天这么一闹,该虏获多少大家闺秀、千金们的芳心啊,我倒有些后悔了。”
无奈的笑道。“麟渊,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呵呵,我可都说的是真的。怕是以后我要看紧些,免得一转眼,你被什么千金勾搭了去,我哭都来不及。”麟渊笑着,眼里却满满的认真。
失笑,他居然如此当真,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不怕、不怕。她们没机会了。我下个月就和舅舅驻守边关……”话音刚落,我立刻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忙看向麟渊。
麟渊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你说什么?”
我强笑道:“本想让你过个好年的,谁知我这两杯黄酒下了肚,一张嘴竟然开始不把门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他的手指紧紧的扣在我的怀里,一点点试图抓住我的衣襟。“什么时候的事?”
点头,该来的还是要来,他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我本希望过了年,寻个两人气氛好的时候告诉他,要他心里好受些,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昨天到西宫拜见的时候,母妃告诉我的。”
“你……你答应了?”
苦笑,“渊,这个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权力。作为一个没权的皇子我没有任何权力拒绝母妃的决定。”
他忽然冷静下来。“对。是我失态了。”只是他的脸色更加青白。“要去多久?”
我垂下眼帘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生怕一开口换来无法挽回的事态。
“你说!”他忽然大力的拉起我,手指已经缠在我的前襟上勒的青紫。
我心疼的覆上他的手,他忽然如触到什么令人惊惧的东西一般,猛然甩开了我,力气大的让我后退了三四步,离开了床边。“你回答我!”
这大概是我知道的他第一次的失态。我无措的看向他,一向从容淡定的他,一向坚强不屈的他,此时就像个疯子般失态的对我大吼着,墨色的凤眸里藏着刻骨的绝望。心里满满的心疼,但是我却想不出任何理由能安慰他。
他低声咆哮着,顾不上他下 体的玉势,他无力的腰肢,麟渊一下子滚到了床下,然后拖着身子一点点爬到我的身边,“你要离开我了,是不是?你后悔了,是不是?”
我承认此时的我已经完全被他的反应吓傻了,我从来没有看过温文柔弱的他变成这个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也不知道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