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和回复中结束了这次会面,然后踉跄而出。在度过又一个失眠之夜后,现在的他,正坐在ier家属于他的房间里,紧盯着自己在剃须镜里的倒影。
w把脑袋埋进了双手中。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希望自己能死在远方那个上帝遗弃之地。有些日子,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死了然后来到了地狱。这个城市就是个地狱般的地方。之前那位睿智的老师当着他的面告诉他,已经没什么能真的帮到他了。他的精神世界开放地太多,也太久了。四周没有了本来向导该有的精神壁障。他想尽一切办法试图展开屏障保护自己,但每次尝试的成果都脆弱得像张纸片。在这个城市中有太多可感的情绪,有太多的人,太多的热情痛苦和仇恨。这感觉就放佛是站立在两军之间,全方位地沐浴着枪林弹雨。而向导之家还被夫人掌控着,w已经不可挽回地让对方孤立了自己,因此也等于自我放逐出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欢迎他的地方。
他本就不该来这里。但除此之外,还有哪里可去?
w把脸从手上抬了起来,看着镜中的自己。j伴侣,他想,是个没有受过训也没有天赋的共感者,一瘸一拐,举目无亲,灵魂迷失而不知所往。
但在这样的悲伤和绝望之下,愤怒正冒着气泡。w也许不是一个招摇而引人瞩目的存在,但在他的体内,有一颗被多年——甚至是一辈子——挣扎求存的岁月锤炼出的钢铁之核。而就从这个核心里,发出了一个声音。
这股愤怒之声回敬着他自己,j医生,是个外科医生,是个士兵。以前学到的一切现在都没有离开他。以前阿富汗的军队试图杀死却杀不了他。如果现在反而让英国成功那才真是糟糕透顶。
这也许很让人震惊,在那所有冷静的礼貌之下,在那所有想要被人接受和接受别人的努力之下,藏着这样充满不屈和反叛的心脏与灵魂。
所以w平静地洗了脸,擦干净,确认他的胡子依然像军人的胡子一般整整齐齐,然后他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这不是个坏地方。这幢巨大的,平平延伸出去的木制公寓楼被经营得很好。在圣所以外,这是少数几个欢迎哨兵入住的地方之一。外国的哨兵们在这里逗留;少数几对已经结合了的哨兵向导们以它为家;一些没有结合但却不愿住在圣所宿舍的哨兵,在与人结合前在这里暂住。总体上而言,这是个属于单身汉的地方。
它的经营者是ier太太:一个强悍、毫无废话的女人,可以仅仅用一个瞪眼制服一整个房间的单身哨兵。w是她的私人访客,住在公寓一侧ier私人套间的客房里。其余的房间大部分都被单身的哨兵给住满了,而ier太太可不会让一个单身的共感者,即使只是一个伴侣,在这些哨兵的包围中来来去去。
他走进套间里的餐厅,这个餐厅和ier太太自己的小厨房打通,与外面供给其他住客饮食的大厨房分开了。
“早上好,年轻人。”她打了声招呼,“找个座,早餐很快就可以准备好了。”
“谢谢你,夫人。”
这个标志的老妇人给了他一个很热情的微笑,但她几乎每天都在对那群哨兵发号施令,所以这样的热情完全损害不到她的威信。“我发现你的外貌没有改变啊。”
“是的,好吧,”w有点不好意思,“对向导来说有些关于脸部毛发的规定,但不针对伴侣。既然他们总是对我反复申明,说我不是向导。那么……”w耸耸肩。
ier太太大笑起来,她的快乐情绪传到了w那儿,充满了温暖和真诚。“孩子,好样的。没错的,这一定会正好惹到那个夫人!”这位太太娴熟地把薄饼铺到了煎锅上。“她和我多年来都真心地憎恨着对方。”
w抬起了一边的眉毛。
“因为我在arthur完成他的训练课程前就把他带出来了。”她解释说,一边拿过一只盘子一边满是嘲讽地挥着一只抹刀。“他非常不喜欢圣所,并且已经决定要去参加海军了。我为他做了我能够做的。他的鼻子,你知道,是他最灵敏的感官,住在这座城市里这可不是什么优势。向导会被派到他身边,但大海可以比他们更好地帮助他。好吧,”说着她也坐到桌边,转了转眼睛,“我们装腔作势的媒介人小姐可不是觉得被这件事给侮辱了嘛!”
w轻声地笑了起来。他吃完了最后一口然后开口问,“您有没有考虑过我昨天的建议?我要再一次说,如果我管过头了我感到很抱歉……”
ier太太挥了挥手,“完全没这回事,孩子——事实上,我和你有一样的看法。”
“drer先生……我不喜欢描述我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情绪,但他不应该呆在这里,ier太太。”
这个好女人点点头,“孩子,如果由我说了算的话,我会像赶只烦人的跳蚤一样把他赶走,但外国哨兵在伦敦很少有地方可住。像我之前提到的,夫人可不会为我考虑。我敢保证她的总督哨兵把那两人送到这里来是故意想让我难堪。如果我把他们请走那我还必须得向圣所解释清楚理由。要真这样,夫人可不得高兴死。”
“他对待女佣的行为看上去已经是个足够的理由了,”w阴郁地评论说,“还有他在饮酒问题上的毫无节制。”
“‘这是年轻人的亢奋和活力’,”ier太太满是嘲讽地模仿着那种鼻音。
“年轻人的?”w把自己的餐具整齐地放好,“不大像。我不是为了我自己,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