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责任,我很乐意的,”莱涅的声音柔缓下来,“可是您为什么专程来找我,这里有本堂神父,你们也有随军神父……”
“他忙着给临终的人涂油,”他突然变得有些结巴,“而且……我觉得您……您替我代祷,能够被垂听得更多些。”
莱涅沉默了片刻。兰德克有些慌张,因为他看不清他的表情。接着听见他平静地说:“你应该相信其他神父,就如同你不应该如此相信我。而且你有什么重大的罪,非要今天告明不可呢?”
“哦!圣母作证!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们!”他回答的声音很大,顿时在高高的穹顶之间回荡起来,“但是从圣体节看见您的祭礼开始,就算没开口布道,您知道已经有多少人被您打动了吗?他们都说特里尔没有像您这样的教士。而且现在我们在打仗,”他的声音低沉下去,“我杀了人。很多人。”
“你一直跟随雇佣军打仗,也常常告解吗?”
“我们有时候有忏悔神父,更多时候没有。”兰德克不安地搓着手,“那时我只能默默地祷告。”
莱涅的身影背对着跳跃的火光,在很长时间里沉默着,伫立着,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像。最后他冰冷的质问在逐渐加深的黑暗里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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