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正瞧着他等回答,便瞧见他身后不知何处涌出的一堆彩衣的女子,手中提着小竹篮与灯笼,笑语盈盈的过了面前的石桥而去,而石桥那头像是有不少提了竹篮与灯笼的女子,有些好奇道:“桥那头也是有条街的?”
“那是织女庙,”卖馄炖的大娘收了栩栩她面前的碗筷来,擦了擦桌面,道:“每年这七月初七啊,是同织女娘娘乞巧的好日子,未出阁的姑娘小姐们,都是带了绣品前去请织女娘娘赐巧的。”
“是星河畔的织女么?”栩栩看着石桥后不断晃过的彩色裙衫,这许多的姑娘小姐,织女可如何赐得过来?
“娘子是初来金陵城吧,也是想去拜一拜?咱金陵的织女娘娘庙,确实是很灵验的,不过啊,”大娘擦了几张桌子,见没多少客便坐下来唠嗑,望了栩栩一眼,又忘了负手而立模样很是俊俏的郎君一眼,压低了嗓音道:“不过啊,这乞巧的多为未出阁的姑娘小姐,乞的也是绣活儿上的巧,多是想乞个好姻缘,娘子您啊,去织女庙瞧瞧倒是不错,不过啊,去拜,还是城外那座观音庙灵验,多少娘子入门七八年了也不见有个信,去了那观音庙一拜啊,可不是就有喜事了。”
栩栩有些不解了,“既然这观音庙如此灵验,那为何还要去这织女庙?”
“娘子您求的,可同她们不大一样,织女娘娘可赐与不了您。”大娘望了望石桥上络绎不绝的姑娘小姐,朝栩栩点了点头,笑得一脸褶子更深了,“明儿赶早去观音庙拜拜,明年啊,准怀个大胖小子。”还准备多传授些,没成想来客了,只得起身去招呼客人了。
大胖小子?栩栩不解的思索了一番,又去看少昊,“那我们明天去观音庙瞧瞧?”
少昊:“……”默了片刻,遥遥朝那香火极盛的织女庙点了点,看了小鱼一眼,偏了偏头,道:“想去瞧瞧?”
“想!”栩栩立时站起来走去挽了他的手,低了声量道:“你说这凡间这么多人都去求织女,织女她赐福赐得过来么?”
“约莫是忙不过来,”少昊待人少些,才闲闲步上了石桥,“凡人尚可求仙神庇佑……”声量有些低了,刚从唇边逸出,便随这习习的风而去。
☆、麒麟
踏上这石桥,栩栩才发现,这河中的光,原来不全是两岸灯火的倒影,这河中飘了不知多少莲花样式的灯,上头都亮着烛火灯光,汇聚着漂浮在河面上,不知从何处往这头随波而流着,照亮了这长长的一截河面。
“这灯为何放在水中啊,”现下人不多,栩栩倚靠着石桥,往下瞧着从桥下不断飘出来的莲花灯,上头隐写有字迹,惊奇道:“这上头还写了字呢,这许多的莲花灯上都有字么?那为何还要放在河水中?”
少昊立在桥上,望着这覆了整个河面的河灯,上头写着的或祈福或祈平安或祈姻缘的心愿……成千上万不知多少,皆化作道道细小的微光往天幕上涌去,想来是去往星河或是司命手上。
“哇,这怎突然往天上飞了?”栩栩惊诧的随这莲花灯中涌出的光一道抬了头,只见天幕上聚着四面八方涌来光,如同天幕上有两轮明月,不由喃喃道:“这是飞往织女手中了?这许多要她赐福的,如何赐得过来……”
栩栩正仰着头感叹呢,不防被人用力往旁一揽,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便落入了一个怀抱,这吃了这许久的吃食,居然还未染上半丝人间烟火,还是缠绕着熟悉的玉山桃泽,下意识伸手抓了他的衣摆,正要说些什么,又被截了一截。
“倒是不知还有位仙君在此,多有冒犯,”是道并不觉着有多少歉意的女声,“便不多打搅仙君雅兴了。”
栩栩才从少昊怀中探出头来,只见一个白衣的仙子手中不知提了什么从桥上袅袅走过,身后跟了只硕大无比的龙头鹿角,蛇鳞马蹄,边走还边哼哼的……?
“她身后那是什么?”想来方才就是这只太多占位子,这桥面这么一瞧,倒是显得窄了不少。
“瑞兽麒麟,”少昊淡淡道:“不过初开神智的幼兽,便带来凡间降祥瑞,蠢得倒是挺别致。”麒麟幼兽毫无自保神力,连飞都飞不起,除了卖蠢卖乖就没别的长处了,会腾云之前都将养在天都兽苑,便是防着居心不良者前来取麒麟血篡改命数。
“幼兽?”栩栩望了望这能容纳十数人的桥面,叹道:“那它大了那得多大一只啊。”
少昊叹了口气,这麻烦事倒是真不少,“走吧,一道去瞧瞧,这金陵城中何人有这功德,得麒麟降下祥瑞。”
织女庙倒是不大,如同一般的庙宇无二,就是外围长了不少长势十分不错的树木,树枝上密密也不知系了多少根红带与香囊,人果然是不少,一眼望去都是各色珠钗发簪摇晃,都是些姑娘小姐,笑语盈盈的或从庙中出来,或走进庙中。
倒显得少昊有些突兀了,不少或羞涩或澎湃的眼风从栩栩身上掠过落在身旁的少昊身上,她挡了不少眼风,也挡了不少香囊和绣帕,挡了一身浓郁的香粉味,莫名不快起来,拉了少昊便快步进了庙门,庙中不少供信客贡香的大鼎,中间还有扇门,门中信客也不少,想来其中就是供奉的织女神像,这一方庙院中,还种了不少不知名的花树。
这里头倒都是些诚心捧香相拜的人,少了这许多的眼风,栩栩停在一株花树下,望着不远处鼎中烟火在灯下袅袅升起,又汇入庙中神像,鼓了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