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比曾经的内力稍嫌霸气的“气”在体内不过转了两圈,冉墨枫就觉得源源不绝的力量涌向四肢。太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竟有些热了。洒在身上的光似乎透过身体变成了“气”,充斥在体内的力量让他舍不得收手。
睁眼,跃起,抽出一支长枪,跃上三尺高的木桩,冉墨枫如履平地般的在上面来回游走。枪尖带著风声,每一刺都充满了力道和霸气。一个翻腾,长抢飞出,直直插进远处的廊柱上,入木三分。
红晕急转,惊喜万分。看著自己的双手,冉墨枫仰头看看太阳,他似乎找到了“症结”。坐下,再次调息,亟不可待地证实自己是否找到了。
坐在长廊边,刚与部下商量完军务的冉穆麟慈爱地凝视用心练功的儿子。平日的儿子少言寡语,但练功时的他却多了几分孩童该有的神色。他从不阻拦儿子练功,甚至寻遍天下秘籍,讨儿子欢心,除了他,儿子最喜欢的就是武艺了。想到儿子的“志向”,他喜忧参半。别说十年,也许五年之後,这天下就会大乱,卫国、楚国、北渊,还有野心勃勃的南国和金国,如今的太平不过是一时。梦回中,常常见到的鬼将若真是儿子的前世,那这世,他是否该让儿子上沙场。
…………
平淡而又睿智的眸子看了两眼面前的人,薛祁收回手,拿过鹜递来的湿巾擦拭。冉洛仁小心地看著他,脸上是根本遮掩不了的害怕和矛盾。
“你曾死过一回。”肯定而非疑问。
冉洛仁顿时双眸大睁,心中骇然。他死过一回的事自己只是隐隐有所闻,却没有人如此肯定地告诉他,而薛祁不仅看了出来,而且还如此肯定,一时间,冉洛仁又是惊怕又是不知所措。摸上心口,那里的跳动虽然仍不稳,可确实是跳著的他,他还活著。
“你活著。”
仅是陈述,薛祁对慌乱如兔子的人毫无所觉,也没有对昨日的事多做解释。冉洛仁对他怕还是不怕,都不是他在意的事,他要做的仅是对墨枫的承诺。他喜欢墨枫,没来由的喜欢。
“我,我知道。”诺诺然地出声,冉洛仁小心翼翼地偷瞧薛祁,最终还是鼓足勇气问,“是,他们说……你的义父害死,害死了我的……弟弟。”
“你怎知是弟弟,不是妹妹?”薛祁的反问出乎冉洛仁的意料。他怎麽也不相信面前这个跟父皇和墨枫一样漂亮的人,墨枫信任的人会是害母妃小产的人,而且赤彤和赤丹告诉他了,这件事不能全怪这人。他相信墨枫将他托付给的人一定是好人。可他们确实害了母妃。冉洛仁的心里在拉锯,左右为难。若墨枫在就好了,他如是想著。
“我……”语塞,冉洛仁答不出,想了想,他道,“我,身子差,母妃……应该生个弟弟。”这样母妃就不会伤心了,可是现在,弟弟没有了。冉洛仁为母妃而难过。
薛祁的目光在那张难过而又苍白的小脸上端详片刻後,道:“你身子很好。”
冉洛仁抬眼看向他,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的身子明明很差,好几次都险些死掉,要不是墨枫,他,他现在都不知被埋在了哪里。
“墨枫不是你的弟弟吗?”还是反问,没有回答,薛祁从袖中掏出一个木盒,交给冉洛仁,“每日吃一颗,前後半个时辰不能喝水,要吃下去。”
然後又掏出事先写好的单子,交给在床边服侍的赤丹:“早晚三碗水煎煮,不得进食。”
“楼兰王,我真的能医好吗?”
“薛祁。”不悦地开口,薛祁淡淡道,“你还活著,就是好的。”
“祁儿!”一人风一般地闯了进来,带进屋外了寒冷,他的身後跟著神色慌张的五六位侍卫还有惊吓过度的李嬷嬷。
“殿下!”李嬷嬷惊喊,娘娘被吓得小产,他生怕殿下再被吓出个三长两短。
“爹。”薛祁转身,脸色冰冷,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祁儿,怎麽不等爹回来。”伸手拉过薛祁,易怒目而视冉洛仁,根本不管自己可怖的模样是不是会把对方吓死。在他看来,这个孩子是那个女人的孩子,是他讨厌的人。
“啊。”轻呼一声,冉洛仁双手捂著脸,被突然冲进来的人吓坏了。心口疼痛难忍,听到那人就是楼兰王的义父,他张开手指,从指缝中看去。即便这样,他还是吓得差点惊叫出来,这人的模样好可怕,似乎会吃了他。可他是楼兰王的义父,楼兰王是墨枫信任的人,想到自己这样做极为无礼,冉洛仁放下手,抱住枕头。对自己的“仇人”,年幼的他不知该如何面对。
薛祁不高兴了,为屋内人对爹的惧怕,一张脸冷若冰霜。发现了薛祁的不悦,冉洛仁急忙看向赤彤和赤丹,见两人虽也是怕,神色却还好,他稍稍放心,回头直视易。不知怎的,楼兰王的义父让他想到了墨枫。墨枫也是因为长得和旁人不同,才总会被太子哥哥欺负的。冉洛仁渐渐不怕了,看他对楼兰王的紧张,一定是很疼楼兰王的吧。冉洛仁顿时有些难过,父皇何时能这般疼他呢。
冉洛仁的心思看进了薛祁的眼里,从爹进来後,他就一直在观察著冉洛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