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这就收拾!”玉清手脚麻利的将玉碎都重新放在了剔红锦盒中,扶着尔芙离开了花厅。
夜风习习,初冬的寒意乍起,尔芙虽然穿得不少,但是架不住心里发冷,刚一走出花厅就打了个冷颤,看着已经满是黄叶的枝头,幽幽说道:“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古人诚不欺我!”
说完,尔芙就扶着玉清的手腕,快速的往西小院走去,她需要一个属于她的私密角落去好好的发泄发泄心里的伤心。
随着尔芙的身影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一道黑影轻飘飘的落在了尔芙站过的地砖上,学着尔芙那愣愣的样子,望着掉光叶子的树冠,低声说道:“这算是个什么古话?”
话音刚落,那黑影也就追着尔芙离开了花厅前。
西小院,玉洁、玉冰等人早就收到了前头传回来的消息,目光不善的打量着正在逗弄着小七的大嬷嬷,倒不是因为她们知道了前头发生事情的详细情况,只是因为大嬷嬷是四爷的奶嬷嬷,她们就是嫌弃她了。
大嬷嬷在心底叹了口气,暗道:主子爷,你坑人不浅阿!
“主子,您没事吧!”玉冰等人一瞧见尔芙回来的灯笼,便急匆匆的跑到了院子里,围在了尔芙身边,叽叽喳喳的问道。
尔芙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答话,反而直接走进了正房,看着正在外间里哄小七的大嬷嬷,神情一愣,接过了玉冰送过来的热帕子擦了擦手,来到了小七跟前,摸了摸小七嫩滑的小脸蛋,露出了一抹微笑。
“时候不早了,嬷嬷带小七去歇着吧,免得她明个儿没精神!”尔芙笑着说道。
大嬷嬷微微俯身一礼,替小七包裹好了锦被,忙离开了正房的范围,将小七交给了来接的奶嬷嬷,一起进入了西厢房里。
“主子,您没事吧!”玉冰一贯口直心快,这会儿即便知道不该戳尔芙的心窝子,但是也忍不住的上前问道。
这一路上,尔芙已经整理好了乱糟糟的心绪,再加上小七那暖心的笑容,倒是平稳了许多,勾唇一笑,仿佛并没有发生那些让她伤心的事情一般,低声说道:“我自然是没事的,你们也折腾了一天了,留下玉清伺候,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是,主子!”玉冰还想再说两句,便已经被玉洁捂住了嘴巴,拖了出去,显得几人离开的步子有些狼狈。
尔芙随意的窝在了外间的炕上,摆弄着一件小七的小衣裳,眼角衔着的泪珠,终于落了下来。
无声的泪,总让人心疼。
玉清跟在尔芙身边三年多了,除了见过一次尔芙嚎啕大哭的样子,从未再见过尔芙落泪,这会儿看见尔芙的眼泪,心里头也是酸酸的,却不知道如何劝慰。
“主子,不如明个儿让人给咱们家福晋送个消息回去吧!”玉清小小声的试探着说道。
尔芙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将原本精致的妆容弄得好像狼藉的调色板一般,深吸了口气,水汪汪的泪眼看着玉清,柔声说道:“玉清,你和玉冰是额娘安排给我的陪嫁丫鬟,你们的家人都在我瓜尔佳府里做事,想必你们也该知道些我家的秘密吧。
即便你们不了解我家里的事情,但是跟在我身边三年,想必你们也能看出来几分,我额娘与我并不亲近,甚至连我有孕的时候都不曾来看望过,你们觉得我给府里送回去消息,她真的会管我么?”
“那主子咱们可怎么办才好?”玉清自然知道尔芙说的事情,这会儿也不过就是说个可能性罢了。
尔芙笑了笑,摊了摊手,脸上满是惨淡的笑容,随手拿过了玉清带回来的剔红锦盒,看着里头碎成了几段的玉簪,轻声说道:“能怎么办,顺其自然吧,不过就是禁足三个月,便当是给自己个儿放个假好了。
只是这被人调换了寿礼的事情,咱们可是该好好研究研究,这东西就这样在咱们院子里被人换了,这可真是让我连觉都睡不好了呢!”
“主子,这正房一直都没有断过人……”玉清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难不成你觉得她们是从你手上将一个盒子换了过来不成!”尔芙转头低声说道。
玉清一下子就闭紧了嘴巴,确实如此。
这一路上她就没有将锦盒交给过旁人,哪能有人动手脚,那既然不是在路上出了问题,那就只能是在房里出了问题。
而且尔芙准备的礼物,那是今个儿才熏过香放好的,所以只能是下午她陪着尔芙主子去正院那边说话的时候出的问题,那会儿小七正在正房里,这也就说明在正房里的人,起码有四五个,所以这动手的定然是大家伙儿都信任的,不然绝对支使不动房间里伺候的人。
“行了,看样子你也想明白了,那就用心留意着,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算计我,我也累了,你也早些歇着吧!”
尔芙看着玉清脸上变了再变的神色,勾了勾唇角,起身往珠帘内走去,也不曾洗漱就直接趴在了叠好的被子上,拉过了一个枕头塞在身子底下,轻声的抽泣了起来。
淡淡的烛光下,女子可怜的哭声,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让人心疼,窗外的身影,早就已经攥紧了拳头。
“叩叩叩……”朱漆绿窗的花棱窗被轻轻叩响,在这个静的不像话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尔芙有些烦闷的坐起了身子,揉了揉哭肿的眼睛,也不穿鞋就走到了窗边,随手推开了一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