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眸微眯,严刹放下锤子:「给他们解了穴道。」
徐离骁骞笑着边嗑瓜子边说:「只要他们不嚷嚷就行。」
严刹不做声,徐离骁骞嘻嘻一笑,抛出瓜子瓤,三严和熊纪汪身上的穴道都被解开了。徐开远站在严刹身侧提防地看着这个身分不明的人。也知道自己的嗓门很大,熊纪汪虽然想上去捏死「徐骞」,但他也只能忍着。心道:你小子将来最好别落在你爷爷我手里!
徐离骁骞继续嗑瓜子,还很过分地把瓜子皮吐了一地,老僧入定般地守在门口招呼严墨给他端茶倒水,呷了一口,他打了个水嗝说:「古年疯了,明日进了宫他疯他的,厉王就别跟着掺和了。他说什么你就听他说什么,等出了宫你们怎么闹腾就随便你们。宫里头不少东西都是太后娘娘的宝贝疙瘩,你们若是忍不住和古年一起疯弄坏了,太后她老人家可是会不高兴的。非÷凡⌒奉¨獻′」
原本还恨不得掐死「徐骞」的熊纪汪在听到「太后」二字后突然安生了下来,低头后退了两步看自己的脚面。他这一变化看得徐离骁骞直眨眼,今日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吧。屋内隐隐传出压抑的哭声,听哭声像是女子。三严不敢去看王爷的脸色,徐开远则和熊纪汪一样,身子一震,低头看自己的脚面。只有严刹的脸色是平静的,他只是站在那里,也不问里面的人是谁,也不看徐离骁骞那张欠揍的脸。
屋内,一名黑衣蒙面人激动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怀里抱着也在熟睡的小妖怪。「他」的眼睛大大的,亮亮的,只是现在却不停地流泪。「他」压抑着哭声,生怕把床上明显累坏的人吵醒,虽然「他」点了这人的睡穴,可还是会怕。一遍遍贪恋地摸着这人的脸,「他」的眼泪止也止不住。
实在忍不住了,「他」拉下了面罩。令人愕然的是面罩下竟然是一张美艳绝伦的脸,「他」不是他而是一位女子。疼入骨子里地亲吻怀里的小妖怪,她边哭边低声喊:「→非*凡*論*壇*凝香←幽儿……幽儿……」不是不能与她最爱的人相见,而是现在人多眼杂,她还得再忍忍。
也不管这屋里的另一个人睡不睡觉,她尽情地亲吻小妖怪,抚摸床上的人,眼神复杂地轻碰戴在这人左耳上的耳饰。等外头传来咳嗽声,她才点开这人的睡穴,不舍地把小妖怪放回去,再亲亲,摸摸。把一样东西放在小妖的身边,她拉起面罩又不舍地看了床上的人一会,才走到门边打开门。
门一开,徐开远、熊纪汪立刻抬头,看到那双仅露出来的红肿的眼,两人的身子同时震了下。三严也愣了,那双眼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只有严刹没有愣,在对方走出来后,他后退一步很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这下换黑衣人和徐离骁骞纳闷了,三严也很纳闷。
行过礼之后,严刹只说了四个字:「天色将明。」看看天色,确实就要亮了,黑衣人也不问严刹为何要行礼,回头不舍地看了屋内一眼,「他」在眼泪快流下来时,拉着徐离骁骞离开。熊纪汪跟了出去,就见两人飞身跃上房顶,顷刻间就没了身影,狠狠惊了他一把。之前屋顶的脚步声一定是他们故意踩出来的,不然他怎么可能听到!
三严从来不会有什么好奇心,可现在却是好奇得要命。那黑衣人是谁?王爷难道认得?听哭声分明是个女子,「他」来见月琼公子?王爷竟然放心?怎么没有发怒?还向对方行礼?在三严纠结着要不要问问熊纪汪或徐开远时,他们的王爷已经进屋并关上了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徐离骁骞和黑衣人离开后,站在离驿馆很远的一棵树上完全融入夜色中的一人,露在蒙面外的双眸透着疑惑与寒光。他站在那里看了许久,身形一闪,人就没了。
床上的人正做着美梦,没有哭过的迹象,刚才该是没有醒。小妖有被动过的痕迹,不过看他睡得在流口水,该是也没有被弄醒。绿眸微闪,严刹拿过小妖身边别人刻意留下的东西──一块巴掌大的黑釉鎏金牌子,正面是只金色的老虎,背面是个金色的「虎」字。这东西很好认,是个朝廷武将都认得这个东西──调动兵马的「虎符」。
这是送给小妖的见面礼,严刹把它稳妥地收了起来。只能再睡一个多时辰,他还是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搂着月琼,严刹闭眼假寐,他是肯定睡不着的,但和这人一起躺躺还是要的。
皇宫地下一处连皇帝古年都不知道的暗房内,一位身着黑衣的老者坐在软垫上,他的面前摆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垫子。老者的眼里隐隐含着泪水,对着无人的垫子自语:「幽儿……是不是你回来了?」
第二天月琼醒来时根本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也没有人告诉他。只是刚吃了早饭宫里就来人传旨:宣严刹、月琼、严小妖进京面圣。圣旨刚读完,严小妖突然哭了起来,大有不把天哭塌了不罢休的架势。三严赶忙喂奶的喂奶、摸裤裆的摸裤裆,奶妈黎桦灼和安宝不在,三严做这些事也是熟练得很。
严小妖平日里只要吃饱喝足,他爹不把他弄醒,不揪他的脸,他很少会哭,要哭也大多是哼哼,再不行哄哄就好了。可现在不管月琼怎么哄他就是不停,最后没办法,宣旨的太监受不住了只好去外头等。说来也奇怪,这太监一走,严小妖马上不哭了。却很是委屈地抱着爹爹抽泣,好像他哭是因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