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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凌燕看她可怜,转而向沈金钩求助:“师傅,她还是个小孩子,上一辈的事与她无关,我们……”
“尹川的女儿就无须你们金钩门再插手了,恶贼已除,按照约定,朝廷会为金钩门正名,沈门主还是带着您的小徒儿先回去吧。”
王凌燕看那人将小女孩粗鲁地抱起,上前一步,无畏无惧地道:“过河拆桥,这便是你们天一阁的行事?她还只是个无知的孩子,你们也不肯放过?”
“小姑娘可知你在与谁说话?看在沈门主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
此时,沈金钩忙出面道:“孩子,你们要带走可以,不过,有个条件,留她性命!不然,金钩门愿集结江湖各大门派声讨你们天一阁!”
“就依沈门主。”
这些年过去了,王凌燕已然将当年的小女孩忘记了。画舫里初见翠烟,面对沈姜时的胆怯令她万分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
那一声声从翠烟嘴里溢出的低沉嘶哑的求救,令她气愤又懊恼。
八年前,她没能从天一阁手中救出她;如今,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她遭遇这些非人的折磨。
父母犯下的滔天大罪,也不该由尚未经历世事的孩子来承受。
铁索勒在翠烟铁锈斑斑的身上,慢慢勒紧。
王凌燕再顾不得许多,抽出腰间的赤练鞭,缠住高处的铁链,纵身跃起。一具具干瘪的女尸在她眼前晃过,那些曾经年轻秀丽的脸蛋早已面目全非,看着瘆人。
高台上的明逢礼见王凌燕只身闯入铁链阵中,从容地操纵着手边的控制台,那些横亘在虚空里的铁链像是长了眼睛般,在她周身织成了一张厚重而坚固的铁网,网口犹如张嘴的巨兽猛地向她扑来。
王凌燕侧身闪过,赤练鞭缠住铁网外侧的一条铁链,在虚空中几个起伏,径直向翠烟的方向荡去,伸手正欲抓住面前的一根铁链,却见自己已陷入了女尸的重重包围里。尸体的腐臭味直窜鼻尖,她几欲作呕,猛然听到翠烟一声惨叫,她眼睁睁看着缠在翠烟右手臂上的铁链生生将那一条胳膊给卸了下来,松松垮垮地悬在身侧。
王凌燕的眼中充血,奋力拨开女尸,攀着一根铁链疯狂地向翠烟靠近。
“翠烟?”王凌燕一手抓着铁链,一手去碰耷拉着脑袋的翠烟,声音已在发颤,“姐姐来迟了。”
翠烟疼得几乎昏死过去,听到熟悉又温暖的声音,艰难地抬起惨白凄楚的脸蛋,笑了笑:“我知道姐姐……一定会……会来救我。”她喘过一口气,脑袋微微向前伸着,在王凌燕耳边有气无力地说道:“姐姐,我告诉你,明大人的秘密是……是密谋起兵……”
铁链猛地转动,翠烟的身子被拉向插满刀剑、挂满人体四肢的墙壁,身体各处被刀剑洞穿,她甚至来不及呼叫一声,那些铁链又骤然悬紧,生生将她的身体扯断、扭碎,鲜血哗啦啦流向深不见底的虚空。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翠烟的气息还未从王凌燕耳边消散,竟已四肢分裂。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被铁链拉回到了石台上,乍然见了缓缓从高台上走来的明逢礼,纵身扑向前,沈姜却拖着重伤的身子将她扑倒在地。
王凌燕气愤地挣扎着:“你松开!我要杀了这个qín_shòu不如的畜生!”
沈姜只是向四周看了一眼,那些闪着寒光的利箭正遥遥指着他们。
此时,不能冒险。
他用力压住王凌燕拼命挣扎的身体,气息不稳地在她后耳边道:“四周都是他的人,不宜冲动行事。”
王凌燕狠命咬着牙哭泣着,见到已至跟前的明逢礼,目光如利剑射在他脸上。
明逢礼依旧带着从容的笑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人,啧啧有声地道:“这便是力量的悬殊。沈金钩的两大得意门徒,也并非江湖传言的那般刀枪不入、无所不能。体会到自己的无能了吧?”
他一边围着两人走动着,一边说着:“那贱丫头泄露了本官的秘密,本官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平清王自认为作风正派,不屑与我们为伍,口口声声说着匡扶正统,还不是居心不良,意图谋逆!不过,唯一令我不解的是,你们于他到底有何用处,竟不惜动用他在此处暗中培养的死士来营救你们?”
平清王的意图,即便当初与之谈判时,他并未明说,可依沈姜对他的了解,也知晓他心中的打算。
寻找先帝时的太子,其用意不言而喻,这便是平清王所谓的“扶正统”。
而王凌燕听了明逢礼的一番话,适才想起翠烟惨死前在自己耳边的话,此刻想来,竟是一惊。
“你们欲举事,与那些无辜的弱女子有何干系?”
明逢礼好笑地看着王凌燕:“谁让她们不听话呢?本官也说过了,顺之则生,逆之则亡,这是天音阁的规矩。你们也一样。”
沈姜见王凌燕冷静了许久,这才起身将她护在身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明逢礼阴鸷的双目,沉声问道:“你也是天一阁的人?”
☆、将计就计见机行事
“不是。”
明逢礼的回答简单而干脆。
沈姜的眉头蓦然蹙紧,他才抓到一点苗头,明逢礼的回答却让他不得不重新看待金钩门被灭之前之后的一连串事迹。
当初是天一阁的人找上来,言之凿凿地说了先帝遗诏便在平清王府中,想要与金钩门做成这笔交易。
金钩门有自己的思量。世人想要取得先帝遗诏皆有不良之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