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此事……沈姜在楼上摘星阁,我已安排好一切,你今日之内接他回去便可。若有不顺,楼中都是我的人,会听你调遣。”继而,快速对酒楼伙计吩咐道:“备两匹快马!”
沈眉南追着他出了葡萄藤下,关切地道:“砚儿,那禁地里有什么,能让你慌乱成这般?”
沈砚未回答她,只是微微顿住脚步,低声恳求了一句:“姐,只要沈姜跟你回了谷园,请你高抬贵手,别为难燕儿。”
沈眉南秀眉微蹙,轻轻点了点头,却仍旧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为何如此在意她?”
沈砚垂目道:“这是我们欠她的。”说完,再不逗留,出门上了伙计准备的快马,绝尘而去。
金钩门的秘密,王凌燕的秘密,皆藏在了暗道下的禁地里。
那些无法洗刷的罪恶,父亲不敢忘,他更不敢忘。
父亲选择在他大喜之日将金钩门的罪行告知他,并逼着他在列祖列宗面前立下誓言,誓死守住那份秘密,不让那份掩埋在地下的罪行重见天日。
所以,他不能让禁地里的秘密被旁人知晓。
沈砚前脚未走远,望江楼前便被江宁府的府兵包围了。
酒楼还未到开张的时辰,许多店中伙计仍旧梦里会周公,酒楼内也只有跑堂拉客的伙计在擦拭着桌椅。他一见对方这阵势,忙哈着腰迎了上去,陪着笑脸道:“官爷,您这是……”
带头的兵头一把推开他,大摇大摆地在店中巡视了一番,忽拔刀插在了桌面上,凶神恶煞地道:“官府接到举报,望江楼窝藏刺杀天子的朝廷重犯!你们若是不想牵累一家老小性命,赶紧乖乖把人交出来!”
闻风而来的中年掌柜头也未束,衣衫不整地上前赔着话:“官爷,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们酒楼一向安分守己,哪敢窝藏朝廷重犯呢?误会误会!”
兵头朝他翻了翻白眼,从袖中掏出一卷画轴,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冷笑着问道:“认识么?”
掌柜的脸色变了变,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兵头不再多费唇舌,振臂一呼:“给我搜!边边角角也不放过!”
沈眉南藏身在后堂的布帘后,一眼便认出了画轴上的人。
正是沈姜!
她随手抛出一枚飞刀,只听“倏”地声,飞刀直射兵头手中的画轴,画轴已被钉在了兵头面前的桌面上。
兵头惊出了一身冷汗,环顾四周,厉喝:“谁!”
沈眉南抬步要出去,身边的两名医女忙扯住她的左右胳膊,劝道:“谷主,官府里的人,咱们惹不起,您莫冲动。”
沈眉南冷着脸道:“难不成要我看着他们将小生姜带走?”
“这……”两名医女顿时有些为难起来。
沈眉南挣开两人的手掌,提起衣裙,从容自若地走了过去。
迎面而来的沈眉南令兵头眼前一亮,双目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邪邪地笑道:“暗器伤害公差,可是要问罪的,姑娘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沈眉南厌恶地瞅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们要带走的人,是我的病人,我不同意,谁也不能带走他。”
“病人?”兵头啐了一口唾沫在地,笑道,“是你的小情郎吧?你若是不想被牵连,还是老老实实待在一边!本大爷可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沈眉南厌恶他邪佞淫/秽的目光,藏于袖中的右手里已悄悄握住了一枚飞刀。右手边的医女察觉到她不经意间的动作,扯了扯她的衣袖,紧张不安地唤了一声:“谷主……”
沈眉南缓缓收起飞刀,又恢复了一贯淡然幽静的姿态立于一旁,眼睛却一直盯着楼上摘星阁的方向。
楼上,有人朝下喊道:“沈姜越窗乘船逃走了!”
“什么?”兵头惊得大叫,“逃了?赶紧追!”
一众府兵蜂拥至望江楼后,眼看着一艘画舫驶到对岸,急得失去了方向,沿着河岸胡乱追了一通。
时候尚早,游船画舫皆静静地泊在河岸,兵头当先跳上一艘游船,命人划桨划到对岸。一时间,河面上船连船,桨碰桨,船只寸步难行。
沈眉南随着府兵追出了望江楼,解下肩上的斗篷交到一名医女书中,身形一跃,足尖轻点胡乱散在河面上的船只船顶,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到了对岸。
那兵头站在船头急得面皮发红,见了沈眉南轻盈的身姿,眼中再次露出歆羡的光芒。随后,他便效仿沈眉南的法子,以船做脚下的支撑点,身形摇摇晃晃地跃过每一艘船,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到了对岸。
与望江楼隔水相望的一条街,是歌舞升平之地。红粉佳人忙碌了一夜,已有人对镜梳妆,推窗远望,却没有人明白清晨的河面为何这般热闹。
兵头集结了纷纷上岸的府兵,吩咐他们沿街去搜查,定要找出沈姜。
花和奚在醉仙居内看着底下乱成一片的情景,回头向秦雨问了一句:“你猜猜沈姜他们会藏在哪里?”
自昨夜被花和奚狠狠训了一顿后,秦雨便十分怵他。她在他床头担惊受怕地服侍了一个晚上,整个人似庵了一样,提不起丁点儿精神。
她只是听见了花和奚的声音,并未听清他说了些什么,茫茫然地对上他带着几许笑意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凉,她默默吞了口苦水。
她已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了。
谁知,片刻之后,花和奚却是缓缓地叹息一声,十分体贴地道:“困的话,还能睡个回笼觉。用早饭时,我再叫你。”
秦雨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