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腥风。
王凌燕万万没想到,她苦苦追寻着的金钩门的灭门真相,竟是她从未谋面的父亲精心策划的。她现今不得不怀疑,当初与沈砚约定制造金钩门灭门假象的并非老爷子本人,而是千面狼精心策划的计谋。
王凌燕起身,将手中泛黄的《旧遗》送还到沈姜手中,神情肃穆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怀疑他是搅乱这江湖朝廷的背后之人?”
沈姜接过手记,顺势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的脸,低声道:“世上有如此本事玩弄江湖朝廷的人,除了千面狼,还找不出第二人。燕子,我知道你在得知你的身世后,对自己的父亲隐隐怀着一种期待……可千面狼若真是你父亲,你打算如何?”
王凌燕心中十分烦闷,恹恹地道:“沈姜,我有些乱,你让我静一静。”
沈姜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眉心微蹙,口气笃定:“我想陪着你!”
王凌燕此刻最不愿面对的就是他,听闻,语气也不由坚定了几分:“我不要你陪!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不走,我走!”
她推开他的手,果真迈开脚外走去。
沈姜眉头紧拧,随手将《旧遗》放在身旁的书架上,快走几步拽住她的手腕。王凌燕转身挣扎几番,沈姜却丝毫不愿松手,一把将她推到墙角,用上身压住了她胡乱动作的身子,双手捧起她的脸,直直地盯着她四处乱飘的眼睛。
“燕子,你答应过我什么?”沈姜的脸色并不好看,眼神、语气有几分冷,“你要记住,我们是拜过天地入过洞房的名副其实的夫妻,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
王凌燕神情寡淡地道:“从一开始,我们便一错再错,我不想再错下去了。也许,像我这样的人就不配拥有幸福,养我教我的老爷子是杀我娘的主凶之一,我从未谋面的父亲又害死了老爷子,还有小和裳……我不知道……不知道谁是亲人谁是仇人?若这一切真是他在背后操纵,那么,我们如今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杀他……即便没有养育之恩,可他毕竟是我父亲啊,我怎么下得了手?”
沈姜忙着宽慰道:“这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尚无定论。你只有自己去寻找真相,才能一步步找到出路。别忘了,我一直都在!”
王凌燕凝了凝神,目光慢慢凝在沈姜脸上,微微笑着伸臂抱住了他的脖子,语气依旧低沉:“沈姜,小和裳会责怪我们么?”
“不会!”沈姜笃定地道,“花花向来纯真善良,会理解我们。”
王凌燕嘲笑道:“你在自欺欺人。”
沈姜抱着她沉默了许久,缓缓从肩头扶过她的头,张嘴去咬她的红唇。
王凌燕吃痛,恼怒地推开他,怒道:“你怎么总喜欢咬人?属狗的么?”
“我确实肖狗……”沈姜此时情动,一边笑着,一边用齿尖轻轻蹭着她的颈项,“燕子,别再因花花故意疏远我。鬼影沈郎心眼小,若是被心爱的女子伤了心,你会有苦头吃。”
王凌燕不解:“什么苦头?”
沈姜在他耳边低低地笑道:“午间吃过的苦头,还想再尝一尝么?”
“沈姜!”王凌燕涨红着脸重重地拍打着他的肩,怒睁着双目,“你……你老实告诉我,从前去勾栏瓦肆里办事,有没有做些不清不楚的事?”
沈姜皱眉道:“你把我当什么了?”
王凌燕见他动了怒,索性不再自找苦吃,推开他紧抱着自己的双臂,理了理衣裙,道:“我去看看小雨。”
在花和奚的威逼恐吓下,蛇婆婆最后还是乖乖将解药配了出来。花和奚唯恐蛇婆婆在解药里动了手脚,亲身试药,见无碍,才让秦雨服下。
待秦雨醒来,花和奚才放蛇婆婆离去,又请了药罐子为秦雨诊脉。
“体内的毒未清除彻底,你怎么就将那蛇婆婆放走了?”药罐子有板有眼地训斥着花和奚,“告诉你,像这种养蛇的人心肠最冷血,是不会轻易帮人解毒的!”
花和奚虽然理亏,但还是据理力争:“我答应过她,只要小雨醒过来了,就放她走!”她看秦雨虽是醒了过来,脸色却依旧苍白,便道:“我再去找她回来!”
“不用去找了!”药罐子气哼哼地道,“再找她回来,她只要在解药里做些手脚,你也察觉不了,反而给我添了麻烦。”
药罐子端起秦雨喝过的药碗,放在鼻尖使劲嗅了嗅,又对秦雨吩咐着:“这里还有些药渣子,我研究研究也能配出解药了。毒素未清除干净之前,千万别动用内力啊!”
秦雨轻声应了一声:“是,姜爷爷。”
药罐子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小姑娘嘴挺甜!我就喜欢你这样懂事乖巧的小姑娘!”
花和奚本以为药罐子会就此离去,哪知竟又放下药碗,凑到床边与秦雨拉起了家常。他心中极郁闷,本是有许多话想单独与秦雨说说,却完全被药罐子搅乱了计划。
王凌燕前来时,便见到一脸冰霜、抱着双臂立在门口的花和奚。她不解,上前轻声问道:“和奚,小雨怎样了?”
花和奚冷淡又不耐烦地道:“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谁惹你了?”
“哼!”花和奚冷哼一声,仰着脑袋不去回应她。
王凌燕也不去管他,径直入了秦雨的屋子,在门外听到秦雨银铃般的笑声,心里蓦地松了一口气。
花和奚走近秦雨的屋门外,焦躁地在门外踱步,好容易盼到天黑,王凌燕与药罐子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