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蛋抹了些胭脂,在烛火的照映下,更显娇媚。
“不错。”梵天揽着倾国的嫩肩,朝亲妹子笑道:“倾国是侯府夫人,自该入住荷园。”
梵月胧提起锦帕,掩嘴而笑,眼角捉黠地斜视着倾国。“嫂子,我这个哥哥的心,可是偏向你了。算算,我已有十年未入荷园了吧?”
梵镶璧夹起鳝鱼,接口道:“是啊。我记得总角之时,常去荷园闹着玩。没想到,二叔母故世之后,院落深锁,竟有十个春秋未见那般景致了。”
梵尘和声叹息了几句,随即泄漏真意道:“不知能否有幸,故地重游?”
“堂哥不是前几日,才纳了爱妾吗?”梵天故作不解道:“怎么会想到小弟的荷园?”
梵天此话说的甚妙,在座之人无有不知,他话中的荷园,便是指那园中之主,他的娇妻。并借机告诉倾国,梵镶璧,梵尘新纳了姬妾,对她不过是一时兴起,绝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行了!”景国公沉声道:“男儿在世,就该出人头地。整天围着女人,能有什么出息?”
梵镶璧兄弟瞧父亲发怒,心里暗慌。眼光探向王氏,见其微微摇头,只得咽下反驳的话,喝起闷酒。
梵无梦暗中朝管家施了个眼色,一盘盘热气腾腾的美味置上桌台。无梦托起酒杯,绕着众人举了一圈,招呼道:“来,多喝几杯。难得我回靖州,今夜一定要闹个不醉不归。”
凝滞的气氛,在梵无梦的劝酒声中,渐渐柔和。你一句,我一语的说着笑谈。一桌筵席,直至子时方休。
倾国扶着梵天回府,刚跨入侯府,便甩手掷开男人,往后院而去。
梵天本是装醉,见倾国毫不留情地丢下自己,忙赶上几步,拽住倾国的手臂,把人拦腰抱起。“为何甩开为夫?”
倾国蛮腰一扭,弓膝踢向男人的下盘。
梵天为自保,放开对倾国的挟制。以赤红的目光瞪视着倾国道:“你还是不让我碰吗?”
倾国冷笑。“小侯爷。倾国不过是顺你的意,陪你演了一场戏而已。何必当真?”
梵天仰天哼笑道:“难道,今晚你的顺从,全是虚情假意?”
“侯爷。”倾国清丽的面容,迎着淡淡的月光,漠然道:“别忘了,你爱的是倾城,不是我。”
梵天目送着倾国只身离去,心底惆怅万千。他爱倾城又如何?倾国已经是他的妻了。为什么想碰,却碰不得?他使计,用强,都被一一避过。倾国,恐怕早不是原来的倾国。可他居然不敢逼问。
梵天一退数步,靠于石柱之上。男人的眉目扭成一片,唇角带着苦笑。他是谁?十四岁从军征战,如今的靖州御史,他竟也会怕。怕知道真像,反而得不偿失。
他是爱倾城的,他知道!他也不想在意倾国,他多少次告诉自己,倾国只是一枚棋子。但,不知何时,这颗棋子已经钻入了他的心,刻入了他的骨。使他每时每刻惦念着,必须用尽全力,才能把她的影子从脑中除去。
两个月,他逼着自己不去见倾国。无奈躺在小妾的温柔乡,却想着倾国的冷言冷语。他记得倾国说过,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因为倾城,他将永远得不到倾国吗?
梵天挥手示意丫鬟跟上倾国,闭目片刻,稍稍凝下心神,转道菊轩。
荷园,丑事三刻。正室闺房内的木床上,一条修长纤细的身影,正无意识的挣扎。双手抓着棉被,脑袋轻轻摇晃,眉宇紧拧,仿佛做着什么恶梦。
哗啦哗啦——
他在迷雾中奔跑,好像有什么追着自己。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树叶沙沙作响。抬头仰望,满天俱是树影。他告诉自己不能停,身后一摇一摆,好像飘着什么东西。
快,再快些!他不想看清楚……
倾国遽然一惊。这不是他午后的梦吗?为什么自己又出现在这个梦里?
他的步子没停,心儿猛烈地跳动,他在怕。怕什么呢?
他被迷雾所围,除了雾气,什么也看不见。不,还有那插入云霄般的大树。可是雾太浓,实在看不清是什么树。只知道,它很高,很多,密密麻麻的树枝遮住了苍穹。沙沙的树叶,使人心颤。
他不记得来过这样的地方。而这条路,为什么一直走不到尽头?他不时朝后望,雾中隐约藏着什么,这是否就是他惊恐的原因?可自己为何不停下?身处再危险的境地,他也没有逃避过。究竟是什么,吓得他只顾逃命?
噗咚!
倾国忽然感到脚下踏空,浑身冰冷。一个激灵睁开双眼,透过床帐,下午春风曾站立的窗外,赫然有着一张惨白的脸。
是谁?月光太暗,看不分明。那窗子,何时开的?
倾国顾不得擦拭额上的冷汗,欲待翻身而起。一条胳膊潜入他的锦被,猛地压住他的身子。
“嘘,别动。”
[侯门深似海:第十五章同榻夜语话倾国]
梵无梦?
倾国心神一晃,窗口的那张脸,已隐入夜色中,消失无影。可惜了,倾国轻叹道:“不知叔父深夜来倾国房里,有何要事?”
梵无梦凑向倾国耳畔,低语。“你不问我是怎么来的?”
“秘道。”
梵无梦暗惊,疑道:“是梵天告诉你的?”
他猜对了?倾国睨视着身边的黑影道:“还请叔父,先为倾国解惑吧。”
梵无梦没有作答,潜入棉被的臂膀,放松压制。张开掌心,贴着倾国的身子游走,指尖感到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