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确出莲叶之手,何况她又无损伤,到时定百口莫辩。”
倾城苍白着丽容,嫣然笑道:“如是这般,侯爷即使饶她性命,也势必赶出府去。留下个没娘的孩子,还能成气候吗?”
刘氏不住点头,好几次欲插话询问,怎料倾城话锋一转,哀叹了声,轻拍桌沿道:“可惜,梵郎刚巧入荷园。要不,我硬塞,也要把毒塞入倾国嘴里。罢了,娘,你去煎药吧,记得小心。”
刘氏转出回廊,倾城招入巧儿嘱咐。“你出去传些话。说我好心送梅花糕给倾国,却被她逼食毒药,把肚里的孩子弄丢了。别人问起我怎样,你就答,我吃屎呕了半日才保住性命,醒来知道孩子没了,哭昏三次。想寻短见,被娘拦住。”
倾城脚点秽物道:“把这些收拾了装尿壶里,你满院子走,谁问你就说一遍,拿这证物给她们瞧。快!”
“是。”巧儿手脚灵便地擦尽污物,端着尿壶离去。
倾城方欲脱得衣物装病,但见巧儿悄声入内室,不解其意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巧儿放下尿壶,靠近倾城禀道:“小姐,奴婢觉得你那些话,还是不说出去为好。”
“怎么?我要作什么,还需你管不成?”倾城抛下衫子,着xiè_yī脱履上床,冲巧儿呵斥。“还不快去!”
巧儿支吾道:“外头已经有传言了,正和小姐的话相左。”
“什么?”倾城惊骇地坐起身,喝问:“她们怎么说的?”
“她们说,小姐带毒糕去看夫人,害夫人吃了呕血不止。此刻,郎中正在医治。”
倾城眼珠一溜,询问:“此话她们信?”
巧儿闪烁着大眼,小声回道:“这话是侯爷说的。”
胡说!她都把毒糕带回梅斋了,倾国怎还能中毒?分明是嫁祸与她!倾城捂着胸口心疼莫名。暗道,侯爷啊,侯爷!为何对我如此薄情?
“女儿,你怎么了?”方巧刘氏端药进房,卓见倾城啼哭,匆匆问道。
“没事。”倾城拭去泪珠儿,接过药汤一饮而尽。可药味的苦涩,哪抵得上心痛的万一。她定了定心神,对眼前二人嘱咐。“娘,你去院里哭,哭我中毒垂危,哭你那见不着面的外孙。后院多是女人,女人总是心软,这么一来,她们便不会对我多加责苛。巧儿,你去替我办件事。”
倾城从贴身衣物内取出个小指大的瓷瓶,交与巧儿。其眼底深深地恨意,使巧儿忍不住心惊。
侯府庭院深深,到处是参天巨树。每日入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人声都被掩了去,徒添凄凉。今晚,莲叶觉得比之往日,更静了,静得可怕。
是不是因为之前巧儿来园里争吵?莲叶夹着膳食,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想到巧儿险些撞翻了红木桌子,把一桌珍馐都糟践了,心下便感可笑。毒是倾城要去的,出了事却妄想把错推在她头上。
莲叶喝了碗汤,朝门前探望。不知拉巧儿出菊轩的丫鬟们为何耽搁,两盏茶时,竟仍不见回转。
往日一过戌时,奶娘便带着孩儿来她的小院。现下将至亥时,怎么还不来呢?
哗啦哗啦。
园中树叶凄厉的音色,唤起了莲叶心中的不安。她感到胸口堵得慌,起身欲寻,背后内厢竟传出脚步声。欲回首之际,一只冷冰冰的手按上她的肩,压着她复坐于座。
“谁?”莲叶扭头望去,顿时脸面铁青,惊恐道:“你不是……”
“我该在荷园,躺在床榻上等死,是吗?”
她莫不是鬼?莲叶疑心道。要不,怎会在自己房内?
倾国冷笑着入座,抱起腰间熟睡的小儿,置于怀内。
“我儿!”莲叶如失幼子的猛虎,骤然扑向倾国。倾国仅一抬臂,莲叶便觉身有余力,却无法动弹。她双目尽赤,急喝:“你是人是鬼?预把我儿如何?”
倾国对莲叶的惶恐视而不见,环顾着桌上的菜肴,淡淡道:“我来,是想问你两句话。”
“什么话?”莲叶惊疑不宁地睇着倾国,怕儿子有所闪失。
“砒霜是谁给你的?”
莲叶浑身一震,望着倾国的眼底尽是惧怕,唇瓣开合数次,最终默然不语。
倾国右掌化指为钩,扣向怀中小儿。
“不!”莲叶厉声疾呼。“你想干什么,他可是侯爷的亲子!”
倾国哼声冷嘲并不作答,更不因莲叶的呼喊罢手。指尖慢慢深陷小小的颈项,孩子气息渐弱。
“住手,我说!”莲叶泪流满面,朦胧地打量自己的爱子,心颤不已。她没料到,一个女人竟有如此狠辣的手段。
倾国挑目,等着答复。
莲叶哽咽道:“我,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他能不知不觉把书信放我床头。砒霜,也是他给的。”
倾国轻咬下唇,垂下眼睑道:“何时初见书信?”
“马场回府之后的第二日清晨。”莲叶感觉胸腔那股窒闷,逐渐转为抽痛。
倾国抬额,默默瞅了眼莲叶,翩然而起。
莲叶奇道:“你不问我,书信上写了些什么吗?”
“无非是助你除去我。”
莲叶含泪仰望倾国道:“我是被逼的!要不是你行事太随性,害倾城失身、箭射月胧、把得罪你的奴婢打成重伤,若不是如此,我怎会走到这一步?你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我不信你容得下我们母子。”
“信不信在你,既然做了,无需多言。”
“别走。”莲叶喊住倾国质问:“你怎知砒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