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偎依过来。褚暨震了一震,手脚冰凉,几乎要失措。周玉越过他脸,将头靠到了他脖颈,很受伤地在他怀里低声啜泣起来。
褚暨僵硬地伸出手握住她两只胳膊,抚摸她后背,哽了半晌,低声劝道:“还是算了吧,我是没法子,算了。”
他说完,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周玉的回答,低头发现她又睡着了。
周玉时睡时醒,褚暨坐在床边没有离开,等到半夜的时候,她又醒了一次。这次已经不哭了,睁开眼睛看到他,好像已经跟他和好了一般。褚暨让她吃药,她不吃,问她要不要吃饭,她要吃,杨氏就端了粥来,褚暨拿勺给她喂。
她就着褚暨的手吃粥,脸上已经有了一点和缓的血色,隐隐的还在撒娇,低声跟褚暨咕哝说粥煮没味,要吃有味的,还要让褚暨给她加盐。褚暨拿不定,转头问杨氏,杨氏在一旁摇头,褚暨又转回去安慰她:“你病还没好,吃点味淡的,胃里舒服。吃了盐脸上要留疤的。”
周玉低声说:“真的么?”
褚暨说:“真的,医生说的。”
周玉说:“那加点酱么。”
褚暨又哄她说不能吃酱,也要留疤。两人偎依在一起,就着一碗粥吃了半天,吃完褚暨也没走,搂着她哄。
吃完粥,周玉精神好像恢复了一些,烧也退了不少,虽然嗓子还是哑的,不过能口齿清楚的说话了。她不让褚暨走,缠着他陪自己,褚暨也没法走,坐在床边上,让她上半身靠在怀里说话。
杨氏在一旁看的就很不是滋味了。
先前还气的哭,闹着要退婚,结果一见到这人,立马就成了这幅样子,这哪是想退婚,分明就是坠入爱河,难分难舍了。嘴上那样说,真要是退了,那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得哭死了。
可是褚暨到底是什么想法,杨氏也完全不知道,也没法去说没法去问。周玉只是个侍妾罢了,又不是真妻,她还能真把这达官贵人当自己女婿不成?
杨氏看他二人,也没法说话。
☆、剥离
杨氏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两人。周玉靠在褚暨怀里,手拉着他的手,捏着他指头,这才感到回到了一个月前。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看我的。”这个时候,她又改了口气了:“咱们好生生的,又没有吵架,你干嘛突然不理我,我就不信,肯定是有缘故的。”
褚暨道:“你说有什么缘故?”
周玉道:“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有缘故的,不然我长的这么好,人又这样可爱,这样聪明,只要是男的都爱我,你干嘛不爱我。你有毛病你不爱我。”
褚暨哭笑不得,简直无言以对了。好好的孩子,怎么长成这样了呢?这自恋的程度也跟褚家遗传出来的似的。他自己不也常自诩风姿相貌吗?季芳说起话来,也一副自美的了不得的样子,
还真是一个毛病。
两人偎在床上,轻轻悄悄的说着话儿,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笑盈盈的正是温峤。
褚暨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周玉心也咯噔了一下。
她有点不喜欢这人了。或许因为上次就是温峤把她骗过去,然后就出了这件事,她隐约觉得这人藏着什么。
面上笑盈盈的,亲切温和的样子,周玉以前不觉得,现在总感觉有点假。
温峤是得知褚暨来了这里就过来了,想看看他二人现在的状况。进门一瞧见两个搂在一起,看见自己就跟受了惊似的,顿时不说话,还用戒备的神色看人,温峤就感觉到有点不对了。
他面上没动,只是一派欢悦的大笑道:“好啊,我说怎么老找都没找着,你们两个,我一个没看住,就给我凑到一块来了,这像什么话,看看你们,成何体统,回头我得拿绳子拴着才行。”
褚暨听到这句,脸色已经显然的难看了:“你阴阳怪气的说什么。”
温峤无辜道:“阴阳怪气?我说的是周玉小娘子生病,你挨的这么近,要是把病过给你怎么办,那可不得了啊。你想到哪里去了。”
褚暨几乎想打他了,强忍着没发作。温峤走到床前去,盯了周玉,盯了半晌,笑:“我说了没骗你吧?你想见他,你看他这不是来了么?”
周玉不说话。
温峤笑了笑,看出自己不受欢迎,也不打算多留,问完周玉,又向褚暨道:“咱们出去坐一坐,有点事。”
褚暨不假思索拒绝道:“有事改天再说吧。”
温峤道:“你这就是不信任我了啊。”
褚暨还是不愿与他说。
温峤看褚暨这坚硬态度,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藕断丝连,这两人,看这模样,是要剪不断理还乱了啊。
季芳箕踞在床,大英在他怀里,像个布偶娃娃似的。小手爪子从衣服袖子里伸出来,又黄又细,摸着爹爹的脖子,头贴着爹爹的胸口。她醒来看见季芳,就要爹爹抱,可是一句话也不说。
季芳搂着她那细细的小身体,不知道怎么的,仿佛感觉要失去她了。
“大英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他摸着她细胳膊,低着看着她问,轻言细语地说,生怕吵到了她。
“要不要吃凤梨酥?”季芳拿她最爱吃的东西诱哄她:“要不要吃莲子羹?”
大英在他的注视下摇了摇头。摇的很无力,她的大脑袋长在小细脖子上,摇起来,让人担心她那脖子会断掉。
“不,吃。”她小声细语的说。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