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只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两月后娘亲发现怀孕了,先知道此事的是天后,自此,天后对娘亲百般刁难。父君心中有愧,多有袒护。依靠愧疚之心来的袒护,终究不够周全。正如凭借愧疚之心来的感情,必定不会长久。娘亲怀我第四个月时,被天后罚掌嘴摔倒,这一倒倒出一地血,父君才知道我的存在。娘亲因孕育子嗣有功,封天妃,赐号锦荣。我是父君第一个孩子,父君极为重视,将娘亲护得很是周全,天后难以近的娘亲身旁。”
“还有这一番曲折,那时你并未出生,如何得知?”
“在娘亲身边照顾的姑姑,原是和娘亲一起长大的,娘亲死后,她告诉我的。我出生后天后经常来看我,还给我带一些糕点玩物,再大一点就把我带到她宫中养着,说是督促我学习,我与娘亲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见面的时间越来越短。我一百零三岁时娘亲去世,是自杀。我赶去时殿内悬着三尺白绫,娘亲整个人被盖住安放在榻上,一群宫娥围着床榻哭。殿内的烛火明晃晃的,刺得我眼睛直疼,周围的景象被蒙上一层雾气,模糊不清,眼前忽而有许多人影在走动,好像都是娘亲,一个娘亲在镜前梳妆,一个娘亲在桌旁为我补衣,还有一个在榻上冲我招手,明明前一天晚上我去看望她她还在给我做鞋,我下次去的时候应该可以穿了,鞋还没做好,娘亲怎么会自杀呢。姑姑和我想的一样,她告诉我娘亲出事期间她被妙大人叫到了天后宫中做差。那时候姑姑与我多多少少是有些怀疑天后的,小孩子不懂得隐藏,在天后宫中我刻意疏远妙大人,一月后我再回娘亲宫中,姑姑也去了,是在娘亲发丧后第三天消失,第五天发现姑姑的尸体。”
“你与天后这么多年来的母慈子孝都是装出来的?”
“我若早知,断不愿与她有任何瓜葛。那时娘亲与姑姑都死了我很难过,回天后宫中生了一场大病,病愈后将这百年间光景忘得干干净净。若非如此,我怎会将她误认做娘亲。我这些年术法精进隐约有些景像掠过,在尤仙的帮助下慢慢记起所有,尤仙说我的病来得蹊跷,怕是被人下了药,记忆也是被人有意封住。自我记起一切我便一直暗中收集当年她害人的证据,就是我今日交给父君的奏疏。依着父君的性子,不过是暂时关着她,待父君核实后,必会罚她。怕只怕父君顾忌凤凰一族不肯重罚。”
饭菜早已凉透,景渊唤墨儿收拾,我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红姑娘的死也是天后所为告诉景渊,天君毕竟还在乎红姑娘。转念一想我这样做似乎有些落井下石的意思,但天后三番五次害我的份上,我不下这个石着实对不住她。
墨儿退去,我坦白道:“红姑娘的死和天后也脱不了干系。”
“可有证据?”
是我亲眼所见,可只有我能看见,算不得证据,我摇头回应景渊。
景渊道:“暂且等等,看父君如何处置她。”
我对天后的事十分上心,每日尖着耳朵听各路消息,可整件事如同泥牛入海,再无半点进展
☆、第三十三章
一日午后,我正用沾水的巾帕替书玉擦手,他手指似乎微微动了一下,细看时又怀疑刚刚是自己看错了。就算是看错了,我还是把这事告诉给了眼睛肿得不能看的弯弯,她顶着双肿眼仍半步不肯离开书玉,且一日哭三回,由着眼睛越来越肿。书玉迟迟不醒来,我着实担心这傻姑娘出事。
当日酉时远行的君帅与白朱终于归来,他们知道了书玉的事,第一时间赶来天府宫,我是在书玉房间遇到他们。
他们看过书玉后执意拉我去白羽山,有一件十分紧要的事必须让我知道。君帅难得的严肃让我心慌,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回到白羽山,白朱将前来迎接山主的一众小妖全打发了,只剩我们三人的茅屋被君帅下了一道结界。
他们这样弄得我心里愈加没底。“究竟是何事?你俩这般乱了分寸?”
白朱道:“今日我们在月宫中听到一件要事,关乎你的身世。”
我疑惑他们为什么出现在月宫,但更关心我的身世。我打小没爹没娘,兔伯伯说他是在窝旁捡的我,周身除了一张遮羞布一无所有。我曾经试图寻找爹娘,折腾了好些年一直没有结果,一颗心渐渐淡了。君帅有爹我没有,但他吃的肉比我少,挨的打比我多,此后我便觉得有没有爹娘也无甚要紧。今日无端提起,从我心绪起伏程度来看我还是希望知道自己身世。
君帅无限担忧瞟我一眼,“你要受住,这件事对你来讲未必是好事。事情是这样,我和白朱去月宫时嫦娥仙子在宫外,坐在一张玉凳上俯瞰人间,玉兔化作人形头枕在她膝上跪坐在地,她们脸上神情有些奇怪。她们一语不发坐了半响,我们准备离开时,嫦娥仙子说了句‘司命府上的宫娥,太子大婚闹了一场那女子,你说会是她吗?’我一听这描述说得不就是你吗,复又折回细听。玉兔道:‘不能吧,太子侧妃是她姐姐,可红姑娘只有一个女儿。’嫦娥仙子接着说,‘我愧对红儿,当年我答应红儿护她女儿一生平安,如今她人在何处都不知道’。玉兔宽慰她‘不怨主人,谁也预料不到事情的变化。主人原本打算将她放在人界,时常去探望照顾的,后来…后来那窝兔子消失了主人也寻过很久了,也许她现在过得很好呢’。我心里咯噔一下,事有凑巧,爹爹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