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让我纠结。”
“嘿,你纠结去吧,反正我得去,见霍老一面,我能吹嘘下半辈子。”
“算了,去!非去不可!”
果不其然,霍家回应之后,其余的锻造家族,有名的铸造师纷纷回应,一时间整个布告镜几乎被“锻造之争”事件屠版,即使是平素里穷得叮当响,也要在布告镜上买个豆腐块大的位置,写上自己的名字和即将到达路州城的时间,以彰显骨气。
路州城,再次人满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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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州州候此刻的心情是崩溃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人多的时候纷争更多。路州偏远,人少,平素只用重视边防,其余都是小事。每逢初一、十五的海市,免不了鸡毛蒜皮的一些冲突,但是也好控制。总得来说,他这个州侯,当得还是很清闲的。平日里办完公务之后,还有时间赏花遛鸟,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然而,这份清闲在这个月被彻底地打破。
先是白羽卫和东台军的兵演,本来说是白羽军谢将军过来,熟料最后来的竟然是晋王殿下,他一边劳心劳力地伺候着,一边还得警惕那群因为参加不了海市的商户偷偷往衙门口扔臭鸡蛋。
也亏得季家那个脑子时不时抽一下的大小姐季沁在这里,好巧不巧的这位大小姐脑子恰如其分地抽了一下。她花了大笔银钱买了海市商人的那些不易存放的货品,海市商户欢呼雀跃,纷纷拍拍屁股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路州城终于平静下来,州侯他老人家还来不及喘口气,谢谢这位季家小姐,结果这位大小姐的脑子,嘎嘣就抽了第二下。
几日内,路州城就就涌进了数百肌肉虬结,虎背熊腰,一看就生人勿进的强壮汉子。听幕僚说,这些还仅仅是个开始,还有更多的人尚且在路上,不顾路州雨势正急,气势冲冲地往路州杀来。
若是每年的征兵时候,州侯看见这场景,一定欣喜无比,然而人生苦楚之处就在于,错的事件遇到了对的人。
州侯撑着伞,风雨飘摇地站在街上,寥寥感慨着人生,被来来往往的壮汉撞得七零八落,耳朵更是被吵得近乎耳鸣。
不远处,有些一向不和的锻造师们吵架的、打架的,空气里都弥漫着铁花的味道。还有明目张胆违反王朝律法携带管制兵器,在吏人眼皮子底下比划谁家的刀更快的。
近旁,自家幕僚正捧着小本子,预估着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情况:“目前明确在布告镜上表示会近日赶来路州城的锻造家族有十二家,预估二百余人,还有一些没有在布告镜上公布行程的就直接赶来的锻造师,预估有个二百余人,虽然不多,只有四百人,州城能够负担,但是……按照以往各州百姓的习性,闲着没事凑过来看热闹的,估计也得来个五六百人。这一千余人的衣食住行,户籍盘查,治安调解,都得提前安排,州衙的人手严重不足,大人提前去趟东台关借点兵吧,大人?大人听见了吗?。”
路州侯不想回答,此刻他的内心寒风过境,一片凄凉。
他只盼望那位季大小姐,脑子千万不要抽第三次了,他当真承受不起……
第8章锻造之争(二)
然而若是说路州此刻心情最凄切的人,却莫过于季家商队领队。
小五的尖耳朵一颤一颤地在整理账簿,一撩眼皮就看见领队蹲在墙角,似乎自带寒风瑟瑟的场景,惹得周围温度都低了几分,她呲呲牙,问道:“领队这是怎么了?”
领队正咬着半个琼浆果,闻言抬头看她一眼,瞥见她手中账簿,心中又是一酸,险些鼻涕眼泪一齐流下来:“老夫没用,老夫对不起老家主,大小姐买回来的东西,老夫只能看着它们摞在房里生虫子。”
小五顿时恍然大悟。
季沁为买下海市商户手中货品,砸进去了起码三万余两白银,买入的尽是一些不宜存放的东西,在平常人看来,这和把银子往海里扔没什么两样。而季沁的本意,也却是就是直接扔银子而已,然而……
小五忍着笑递过去了一条帕子:“领队醒醒,这琼浆果可不能多吃,比烈酒都醉人。来人,给领队灌一碗醒酒汤,然后带他出去看看街上场景。”
“唉,诶?”
宿醉几日的领队迷迷糊糊地被犬妖兵拎到了街头,雨水浇了一脸,他顷刻清醒过来,发现街上与前两日清冷的场景迥异。从街头到巷尾,都充斥着热闹的嗓音,打招呼的,吵架的,骂娘的,日爹的,噢还有想干季家八辈祖宗的,发誓从此不买季家一文钱东西的,一声声嘈杂得他耳朵疼。
在领队看来,那些不是骂声,而是铜钱碰撞,金银和鸣。
“阿嚏!”领队猛地打了个喷嚏,彻底清醒过来。他急忙从犬妖兵手里扯过自己的腰带,随意抹一把脸,连声吩咐起来,“大墨子!快去收拾一间屋子,银柱把库房里的东西挑选样品,小首,小首呢?你最机灵,赶紧去城外雇几个手脚麻利的妇人,包吃包住一天一钱银子。快快快!都给我动起来!”
“领队你着急个什么,你先听听街上的人是怎么说的?宁愿饿死也不买季家一文钱的东西。大小姐不知怎么得罪他们了,这些人都是来路州找大小姐兴师问罪的。”大墨子打着瞌睡,懒洋洋道。
领队恨铁不成钢:“你们这群蠢货!你家隔壁有人打架,你正好闲着没事,想不想出门看看?”
“肯定想啊,但是这跟大小姐在布告镜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