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耀眼的光芒刺伤了大妖王的眼睛,它坐在妖帐内一言不发,手中握着的书卷顷刻成了碎片,谁都能看出它的阴郁,但是它身边的妖王却没有一个敢出声询问。它们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在看到火光那一刻,已经心觉不妙,只怕是又中了人族的阴谋。
“梼杌大人,令亲卫回撤吧。”有妖王劝说道。
大妖王冷冷闭眼:“追击季沁那一队来不及了。”
“啊?”怎么会,全军覆没也不会这么快啊。
它沉默了片刻,还是命令道:“围攻幽州界的亲卫回撤,撤回来一个是一个。”
在幽州界正率领亲卫进攻的统领接到这个命令,有些疑惑,它也不敢张嘴询问,只能按照大妖王吩咐的交代道:“准备撤退。”
然而那拔地而起的火光像是一个信号,刚刚还一直在城门苟延残喘,仿佛下一刻就会破城的幽州界士兵突然掀起了激烈的反攻,斩妖箭像是不要钱一样地射出,圆石、滚木、桐油砸落的速度更是比刚刚快了一倍还不止,正气军则毫不犹豫地撤去一直保护城墙的正气罩,他们跳入妖魔群中间,挥舞着手中斩妖刀,只见正气的白光闪耀,妖魔哀嚎不断。
城墙们上的士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又看向夙乔和聂鲲,一副跃跃欲试想加入,又怕自己本事不足,拖了后腿。
“这是怎么回事?”聂鲲兴奋之余,又有些理解不了。
“很可能是追击沁沁的那边妖魔失败了。看样子大妖王是拼命想回撤,应该是想保存实力。”
“那可不能让它们走啊。”聂鲲皱眉道。
“当然不能。”
夙乔安抚地向他笑了笑,将袖中季沁给他的纸包拿了出来,站在军旗猎猎作响的风口处,随手一撒。
灰白色的骨粉顷刻没入风里,又缓慢地落了下去,隐在了妖魔们的身上,它们正在一边抗拒那几十个正气军的阻拦,一边遵从大妖王命令立刻回撤。突然觉得身上莫名发痒,接着就像是上了一道沉重的枷锁一样,浑身没有力气。
“撤,立刻回撤。”统领也意识到不对劲,再度吩咐道。
妖魔亲卫们并非不想回撤,只是动弹不了,它们感觉自己在被一股莫大的愤怒笼罩,那愤怒令它们颤抖得双股颤颤,恨不得立刻跪下请罪。
这是妖祖之怒……
就在此时,夙乔示意一直跃跃欲试的普通士兵:“进攻!”
士兵们早已按捺不住,未等城门彻底打开,就高喊着口号冲了出去。
·
各州联军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幽州界士兵和大妖王亲卫们战作一团,那群妖魔看起来没有什么招架之力,一直在努力地后退,想进入幽南森林之中逃之夭夭,但是幽州界士兵则拼力撕咬住他们,不肯让它们逃走一个。
联军的副将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幽州界的士兵如此凶残。全王朝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在苦苦挣扎,可能下一刻就会损伤殆尽,而实际上他们是在全面压制着妖魔,而且根本是在不讲道理地群殴啊,那群妖魔仿佛土鸡瓦狗一般,被动挨揍,连逃窜的动作都不怎么利落。
“愣着做什么!”一道冷冷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副将的感慨,他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老将军正缓步从幽南森林边缘走出,他随手解开身上黑袍,取了长镰在手,下令道:“快去追击,跑掉一只妖魔,吾要你脑袋。”
副将认出了他,连忙拱手道:“是,白镰将军。”
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大妖王猛然站起来,其他妖王也一片哗然。
“他怎么还没死!?”
“他不是被人族赶进凤岐山守墓了吗?怎么还会派他来?”
“人族自己都怕他怕得要死,根本不可能让他再出来,是不是他们故意骗我们?”
资历稍浅一些的妖王不知道白镰是谁,出声询问。
“王朝只有一个白镰,这个名字戾气太重,人族其他人没人敢用。他是千年前王朝太/祖帐下大将之一,帮助太/祖一统王朝,那时他常年驻守在王朝北疆,奉行顺者昌逆者亡,但凡有作乱者,必然下场极惨。”
“下场极惨?——难道他还敢挑衅我族?”
那妖王怜悯地看了它一眼:“妖魔古地和晋州交界处有一片三百里的沼域,常年瘴气弥漫,无人敢近。说是瘴气,其实你稍微靠近看上两眼,就知道鬼影曈曈,根本就是尸气。数代大妖王想消除那里的尸气,可都以失败告终。这就是因为千年前,白镰在那里先后斩杀妖魔近百万,致使那里自此怨气弥漫,神鬼不敢近。”
那年轻的妖王一阵齿寒,顿时说不出话来。
百万?整个幽州所有的妖魔都没有百万,它无法想象那人是个怎样的煞神。妖魔向来以手段残忍著称,却没想到却有人比它们更残忍恐怖一百倍。
“怎么办?”
“所有妖魔后撤,固守幽北,非我命令,不得出幽北森林半步。”大妖王冷冷地说道,它起身离开,衣摆猎猎掀起一阵风。
“是,梼杌大人。”没有一只妖王提出异议,在所有人看来,面对白镰,退后就是唯一的选择。它们纵然怀疑这个白镰是真是假,却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当白镰没有杀过妖王吗?即便是当时的大妖王,死在他手上也是有的。
大妖王走到帐口,环视周围一周,出声问道:“苍猿呢?”
“苍猿妖王已经离开好几天了。”
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