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雷狮对待安迷修是抱持讽刺的态度的。百花骑士团的教条对于他这样骨子里恣意妄为的人来说,无异于可笑的苛政。执政者为巩固自身统治的绝对x_ing,以漂亮的糖衣,蛊惑天真的年轻人们为理想奉献一切。他们满心以为自己是为神圣的信念而死,殊不知参与的,只是一场充满人x_ing私欲的权利游戏。
雷狮不讨厌他们,却也不会对“棋子”产生多余的感情。可安迷修不一样,他比他见过的所有骑士还要正经,端正到就像个异类,似乎唯有奉行那套准则,他的生命才有意义。这样的人又能存活多久呢,少年雷狮无所谓的想,或许一年,或许下一秒就会死于非命。
国王还要在郡内逗留几日,总不能坐以待毙,他将目光放到了安迷修身上。
雷狮不排斥虚与委蛇,只要需要,只要他有兴趣。他就像个普通的、因母亲死因水落石出而情绪低落的少年般接近对方,不动声色旁敲侧击,而那位年轻的骑士似乎也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相信了。
那是他们相处最为友善亲睦的时期,雷狮一边感到新鲜,一边又在对方偶尔显露出笨拙的一面时暗暗发笑。抛开礼仪修养所教予的,安迷修其实是个在人际交往方面颇为笨拙的人,他缺乏社交场所锻炼出的世故圆滑,是以在某些旁人看来理所应当的“规则”上,时常表现出迥异的行为来。
他古板而严肃地遵循着尊卑之分,哪怕雷狮主动邀请他坐到自己身旁,也会委婉而坚定的拒绝;有时却又向他毫无防备地袒露真心,说些过分逾矩的话而不自觉,雷狮有时甚至怀疑他真傻还是假傻。
当时他们陪同国王,骑马行走在猎场内。狩猎和掠夺本就不是区分多明显的词汇,究其本质异曲同工,国王在s_h_e 死一只鹿后,意有所指地感慨:“人其实也和这畜|生差不多。”
雷狮状若无意地回:“您说的对,恐怕在平民眼中,他们就是被掠夺的鹿,我会遵从您的教导,多多体恤民情。”
棕发骑士身体前倾,从国王身侧探出一个脑袋,对他笑道:“殿下不必忧虑,您有这样的心情,他们一定会在心底感激您,也一定会有什么,愿意属于您。”
雷狮心神一动,就听见国王说:“你们的关系似乎不错。”语气听不出喜怒。危机意识立即让雷狮意识到了平静表象后的暗潮汹涌,他不由警惕起来。
可造成这场危机的始作俑者却若无所觉,依旧如同往常般,坦诚谦恭地向国王行礼回答:“因为殿下是您的子嗣。”
国王注视着他清澈坦荡的眼睛,良久,笑出来:“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会说话。”话虽如此,字里行间的锋机却消散无踪。恐怕就连他的儿子,都无法得到这样的信任。
雷狮凝视着脸颊微红认真解释的棕发骑士,忽然想到,也许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使傻的透顶,也能平安无事的活下去。毕竟万事万物,存在既是道理。
步步惊心的巡查试探在雷狮的巧意规避、和安迷修无心的帮助下度过,国王即将返程。
临别前日,雷狮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见站在花圃内采摘花朵的年轻骑士。他绕着地毯踱步几圈,而后顺其自然地,走出了门口。
等他走到花圃前时,一位女仆正在帮他修剪花茎。骑士温和的嗓音被风送至雷狮耳边,他听见安迷修说国王想要在这里的最后一晚,由红蔷薇陪伴他入睡。他看见女仆犹豫片刻,拿出藏在围裙内的手抄本,红着脸颊递到安迷修的面前,小小声地恳求:“您能为我读一读吗?我很喜欢……很喜欢这首诗,我想听您读。”
棕发骑士惊讶过后,接过薄薄的小本,翻开第一页,认真的诵读起来:
ioo young,”
我喃喃自语,“我太年轻,”
andth.”
转念又想,“我已不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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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我抛起一枚铜分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