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枯?”
“正是!”实言实答,仵作说道:“百草枯乃是农植常用之物,虽可杀灭虫害,却也要人性命。”
“这么说来,这萧家的果脯选材上可是用了有毒之物。那毒害死者的果脯,可是做了验查。”
“回大人的话,果脯也做了验查,上头确有百草枯。”
人死于百草枯,而那果脯之上也验出百草枯,此事如今看来已是证据确凿。只是为了严查小心,罗大人不忘多询一句,确定那百草枯乃是死者当日所食,无人事后碰过。而当差的衙役以及当时在场的人也皆明意,那日发觉有人死于茶楼,那死者所碰过的一切便无人动过,萧大小姐直接命人看着,直到官衙来了才一并让他们连着死者带回府衙。
无人碰过,那物便是死者所碰之物,也正是如此,萧家以毒果制成果脯更是确凿无疑。
过堂所审,一切皆指罪萧家。只是立驻在那处的萧楚愔看上去却风淡得紧,好像被控之人并非自己。
她的不辩不语,叫人心觉怪奇,而那妇人更是厉声指着她说道。
“大人,就是她,就是这个毒妇,是她害死我家男人的。她刚刚也自个承认了,求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声声厉控,字字锥心,怎奈那被她指控之人却无半分回应,只是扁嘴一抿,半响之后才说道。
“我说过你家夫君是死在萧家茶楼,但我何时说了,是我萧家的果脯毒死你家夫君?”
第一0五章巧妙应对
茶楼里死了一个人,和茶楼里毒死一个人,这可是两件完全不能扯到一起的事。前者只是旁的干系,后者可是主要罪责。
故而妇人这一句话,萧楚愔可不能应。
打从妇人开始控责嚎哭,除了罗大人亲自询问,否则萧楚愔是一字不坑,完全将那妇人的指责控诉全部避在耳外。以至于众人都觉着萧楚愔心虚,这萧家茶楼真的做了昧坏良心的事。谁知当这堂上罗大人问清一切,妇人开口指控时,萧楚愔却幽幽的来了那一句。
这一句登时叫妇人愣了,可很快的,她也立即回神,随后看着萧楚愔狠瞪说道:“你这毒妇,为了牟利害死我家男人,现在又想狡辩。你这个女人,你这个女人不得好死。”
她不过说了一句实话,可这妇人一开口便是诅人的言语,当下可叫萧楚愔皱了眉。倒也叹着自己有先见,没让那些个混小子替自己来过堂,要不然就眼下这情形,谁晓得他们会不会将事搞得更加混乱。
妇人咒骂,那是因着她心中悲愤,可以理解,只是公堂之上岂能由着她一妇人胡言乱语。当下罗大人也是动了怒,连声斥责将那妇人的咒骂压下。妇人恨着萧楚愔,却也是个怕官的主,罗大人几声便叫她乖乖住了口。等着妇人闭嘴一旁跪颤,罗大人这才看向萧楚愔,问道。
“萧大小姐,这妇人的夫君可是在你萧家茶楼食了果脯之后方才丧了命,可萧大小姐方才此语,倒像是想要脱了干系?莫不是萧大小姐想说,这妇人夫君的死,与你萧家并无干联。”
“罗大人,这有没有干联事情总得查清才晓得,我刚才那话也不是想要撇清一切干系。只不过想说,这妇人的夫君虽死在我茶楼,却未必与我萧家的果脯有关。就好似人最后虽然都是死在床上,不过这死法也是各有不同,有人病死,有人老死,有人则是伤得太重断了性命,总是各有各家的死法。”
“你别在这儿七狡八辩,我男人就是叫你萧家的果脯给毒死的,这件事大伙儿都长了眼,那天在茶楼里喝茶的可都看着呢。”
那天也算众目睽睽,若是这妇人想要人证,到也能找上一堆。只是人证虽有,可这有的时候人证和物证也是皆可造假,面对着妇人的控指,萧楚愔平静回道。
“的确,那一日是有很多人看着你家夫君上了萧家茶楼,看着他喝了萧家的茶,吃了萧家的果脯,最后死在萧家茶楼里。不过大伙儿看到的也只是如此,谁能肯定的说他的死就是因了我萧家的果脯萧家的茶?”
“你……”
萧楚愔这连番的道语和反询,叫妇人一时接不上,直接气得一口气呛在那处。险着半晌都没回神萧楚愔刚刚那一连串的话究竟是什么,还是僵愣了片刻方才明了萧楚愔反询之意,那个妇人再度咒骂哭嚎,说道。
“苍天不长眼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颠倒黑白的人啊,我家男人明明就是让她家给害死的,可这杀千刀的竟然还在这儿胡扯。我家男人就是叫那毒果脯给害死的,仵作明明都已经验清了,那个果脯上面明明还有百草枯那种毒物。可是这杀千刀的竟然还想颠倒黑白,说我家男人的死跟她家没有关系,老天爷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痛哭之余,这妇人也有几分耍泼,一面重重拍着双膝一面泪垂满面。
萧楚愔也算个硬脾气的,故而面对着这哭哭啼啼的妇人,虽然还是有几分怜悯,却也免不得心中起了几分不喜。妇人已是这般,就算是惊堂木恐怕也不好将她的哭声压下,只能衙役连着震威,让这妇人压了声,罗大人这才质询问道。
“谁能肯定这妇人的夫君是死于你萧家的果脯,萧大小姐,莫不是你忘了在你家的果脯上,仵作可是查出百草枯这种有毒之物。”
“大人,我虽是小女子,不过记性并不差,仵作刚刚说的话,我都记着。”
“既是记着,你为何还如此大言狡辩。”惊堂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