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善时他还一脸柔弱,后来便愈发强势,难道是被封印的记忆觉醒了?
现在他走起路来竟是比我这个仙人都要虎虎生威。
莫非天帝给他的小儿子开了后门?为了让他顺利历劫给他换了本来的身子?
按理说,为了神仙们能更好地体悟凡间的生老病死,天庭的神仙们下凡历劫都是要先在昆吾山山顶的池子里取那低光荷的莲藕来造一具身子,再封印记忆和法力,将元神打入那身子,才能下凡历劫的。
也有不走寻常路的,只封了记忆和法力,直接用真身历劫的,但此法,需要有极为强硬的后台才是。
我是司命,走个后门也就罢了,但天帝这一向自诩公正的老头不会也徇私罢?
我开始回忆起往事来。
仙界众人皆道凤凰一族最是美丽不过,但若是有人如我这般见过刚出生的凤族恐怕便不会如此想了。
小三刚出生时,身上半根毛都没有,丑得他爹天帝一看到登时便哭了。
天帝是多见多识广的人物啊,见过的瑞兽不可胜数,居然能被自己的儿子丑哭,由此可知小三丑得多么惊天地泣鬼神了。
对了,小三的腰侧有一个红色的梅花状的胎记,至于我为何会得知这事,实在是不可说,不可说。
若这是小三真身来历劫的话,书生善身上必定有那梅花状的胎记。
只要在他洗澡时瞧上一眼便是了。
“上善兄。”我叫住了他。
因着一男一女未免太过打眼,本司命也没有什么为了他牺牲清白的打算。
于是我扮做了他的表弟,二人以兄弟相称。
当年与他势同水火时,倒是从未想过我们还会有称兄道弟的今日。
他回过头看着我。
“待会儿我们可是要去客栈休息。”我问道。
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待会你可要好好洗个澡,总感觉你身上有些汗味,我闻着着实难受得很。”我一边说一边做出嫌弃的样子。
他看了我一眼,眼里是淡淡的疏离。
我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实在是这张脸给我留下的阴影太大。
尚在天庭的时候,有一次与小三斗法时一个不慎差点毁了我那一屋子的话本,实在心疼得我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好容易睡着后小三拿着话本一脸阴险的样子就浮现在眼前。
过了好几十年,这梦魇才逐渐地消了。
到了客栈,便吩咐小二送了热水到房里,
小二临走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和书生善一眼。
在话本界浸淫多年的我自是明白他眼底的轻蔑和不屑,于是我衣袖在桌上一拂,收起了书生善准备给小二的赏银。
这厮都穷成这个鬼样子了,还给小二留赏银,不晓得天帝那抠门的性子是怎么养出这个穷大方的儿子呢。
还那般看我。
若不是没法子,我才不会屈尊降贵和这个混蛋一起住呢。
哼!想拿银子没那么容易。
书生善已不知何时如玉转到了屏风后,正在解开衣衫,露出光滑如玉的肩头。
我心中一惊,话本里的书生善一向以柔弱示人,如今却是越来越……
竟是直接在我这个活生生的姑娘面前宽衣解带,饶是小三也没有这般……豪放不羁……
难道我给地府的是一本假话本?
但当时我明明再三确认了好几次,生怕给小三选了一个好话本。
但这怎么不按套路来?
我有些头疼。
水声传来,我方才想起自己竟是忘了正事。
浴桶用屏风隔着,只露出书生善的一个头,至于头下被屏风遮住的部分,常人若不湊近些看是着实看不真切的。
但我毕竟是一个三千多岁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神仙,因而若是我想,看隔壁的那对小夫妻也不是什么难事,但窥物一事太费法力,因而一般神仙不会轻易用的。
但我宋司命是一个有格调的神仙。
于是我念了一道口诀,屏风那边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朦胧的水雾间,一道浅浅的梅花印记若隐若现。
我不由得思绪万千,小三竟是用了真身来历劫,这只能说明一事:有一个好爹委实重要。
若本司命有一个好爹,哪里用得着屈尊降贵和这小魔王历这劳什子情劫?
可惜本仙别说有一个好爹了,连一个好上司都没有。
小七那混蛋指不定就在天庭看着我的囧样想着怎么嘲笑我呢。
但有着束情在,竟是离不得这书生善半步。
束情此物,曾在凡界盛行,但无知的道人往往以为一生一死便能解,殊不知,一旦其中一人死后,另一人每月十五月圆之时便会心痛不已直至死去。
后来凡间便禁了此术,仙界倒是屡禁不止。
想起那个给我和小三用了束情的混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趁着反派郡主没有出现之前让这书生善爱上本仙?
反派郡主,人如其名,姓樊名湃,天知道她的爹娘是如何想出这样一个好名字的。
话说回来,这位樊湃郡主,不辞辛劳地在男萝卜与女萝卜修成正果的路上添砖添柴,尽管做尽恶事,却无一不将男萝卜与女萝卜的感情锻造得愈发坚定,虽不是媒婆,更胜似媒婆,放在天庭,便是妥妥的月老啊,连蓟柏那厮都比不过啊。
想着有朝一日小三回到天庭得知自己历劫时爱上了我,那表情,定会是无比精彩。
但如此,似乎太委屈本司命了。
我一番胡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