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袭宝蓝色宫装锦服,配着镶边褂子,好不衬托着女子的雍容华贵。
流云髻一丝不乱的高高梳着,上头用一长一短两只金步摇插着,随着女子的步伐一摇一晃,恰到好处的妆容让女子看上去更显得风韵别致。
“怎么?老爷不欢迎我?”女子挑眉一笑,便径直坐在了书房里另一把椅子上。
“你来做什么?”苏翰墨将书桌上的书信收了收,眸子闪了闪,有些不自然的问道。
“我的老爷,怎么说我也是苏府半个主子,现下苏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难道还能不管不问?还是老爷另有打算?”说到最后,女子竟是微微笑了开来。
虽然听起来这句话十分的正经,但是听在苏翰墨的耳里却是那么的刺耳。
来人正是苏翰墨的夫人,皇帝周宇泰的堂妹——周菲宁。
“别收了,当我不知道不成?”看着苏翰墨拉开屉子的动作,周菲宁掩了嘴,发出一声嗤笑。
“全府的人都知道你那女儿做错了事,你现下把那东西收起来,这是瞒你自己呢?还是别的?”
“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出去!”啪的一声将屉子关上,苏翰墨再也维持不了脸上的和气,出声喝道。
看到周菲宁依旧是那样巧笑嫣然的模样,苏翰墨不由一度晃了神。
十几年前,他与周菲宁成亲后原本也是新婚燕尔,你侬我侬。
然而,却是因为她一年身子都未有动静而有了间隙。
而这间隙,就来自于苏翰墨已去的娘。
苏翰墨的娘虽是高兴儿子取了郡主,儿子也出息了,但是有时候和一帮老太太拉家常时,总有人会时不时的说苏翰墨是借了儿媳的光。
虽不敢明着说,但暗里那一句句,老太太又岂能听不出来。偏生老太太又是个心气高的,嘴里不说,心里却是越来越不舒服。
回家后,连带着有时给周菲宁时不时也没有好脸色。
周菲宁虽也有些不痛快,但看着自家丈夫,也还是忍着性子了。
但后来闹得不和,导火线却是周菲宁的肚子。
周菲宁下嫁苏家,身为郡主本就有她的傲气。
别的便也算了,偏生老太太说她进门一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要张罗着给儿子纳一房小妾。
周菲宁气不过,自己郡主身份下嫁本就抬举了苏家。免不了与老太太顶了几句嘴,哪知道老太太居然一下急火攻心病了过去。
苏翰墨知晓此事后,自然是焦急不已,一边是自己的结发妻子,而且对方还是个郡主。
但另一边,却是自己的母亲,话说百善孝为先。
夜里也总不得听到他的一声声叹息。
周菲宁虽是郡主,却还是因为老太太的病与心疼丈夫,便无奈答应了此事。
原本还以为此事就此过去,小夫妻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谁知道老太太一看她服了软,越来越变本加厉起来。
苏翰墨的小妾是一房一房的多了起来,越发的不像以前她认识的那个夫君了。
周菲宁与苏翰墨说,他却总以娘病着,要顺着她,莫要让她动了气来搪塞。
时日一长,周菲宁也觉得不对劲,暗地里派了自己身边人去调查,才知道后来那些小妾竟都是苏翰墨自己找的,只是借了老太太的手让她们进了府。
如此一来,周菲宁便知晓自己的痴心错付一个负心汉。
周菲宁哪里受过这种气,当即连夜收拾东西回了王府,到了王府却又什么都不肯说,就是一个劲的掉眼泪。
海亲王从小就娇养着女儿,何曾见过她这副样子,当下便要为女儿出头,却是被她给拦住了。
到底还是想着以后要一起过日子的,周菲宁也不想让自己相公在海亲王面前过于难堪。
后来,苏翰墨也是亲自来了海亲王府接人,周菲宁也是应了他归家去,但不到几天,居然得出一个小妾有了身孕的事情。
这下,苏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而周菲宁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苏老太太甚至表示,若是一举得男,还有要让苏翰墨将她抬为平妻的意思。
这下,周菲宁彻底爆发了,她一个郡主,如何能与她人平起平坐?
老太太说出这话,还不是因那人是她的远房侄女。
好在那女人生的只是个女儿,但是王府却是不知道在哪里听到了这其中的内情。
海亲王哪里能让自己的女儿受得这种委屈,在没有与女儿商议的情况下,当下用雷霆手段插手了这件事……
从此,苏翰墨与周菲宁便一直都是表面和气,两人在时,却是冷嘲热讽不断。
夫妻两的心也是因此事越离越远,直到再也回不了头。
“对哦,出去,老爷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该去看看大皇子了,虽说这事儿有点难堪,但我毕竟是他的皇姑不是?”
说罢,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衣裙,也不打声招呼,只是朝苏翰墨莞尔一笑,便翩然而去。
苏翰墨盯着那道身影,眉宇间更阴沉了。
苏府的人虽被下了禁足令,这命令却是对周菲宁无效。
她,只是半个苏家人。
因为她是周家的女儿,身上有老王爷给她的令牌,若此次苏府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却是能够保全自己的。
苏翰墨的眸子转来转去,终于叹了一口气,起身往书房里面走去。
走到门口,周菲宁看了看门外两侧守着的人,又回头望了望已经看不见的书房,哼了一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