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另一趟马车里的林大海揭开帘子后,便要拿出帕子擦拭一下额头。
这个老太监觉得,自个儿在宫里生活的这么些年,原以为什么手段都见过了,却觉得,有些事儿啊,还真的不是他能够轻易尝试的。
而陪同陛下回来的人,也让他心里不时的打着鼓,一下一下,直接敲进了他的脑子,轰轰的鸣响着。
在众人心里思绪百转千回时,表面上看起来最没有想法的便是骑在红眼上悠然自得却明显生人勿近的周子默了。
“卫澜,你说,这个消息给老三传过去,得要几日?”大皇子府里,周子谦手里执着一本地方杂谈,看向一旁晃悠着脑袋的人。
悠悠的放下手里的东西,卫澜从脖颈处撩起一丝头发,慢慢道:“照王爷给你的那只好鸽子的脚程来看,自然是两日之内能够寻到的。”
明明是那么紧急,那么正经一件事,到了周子谦的嘴里,却是如同春日里开的花那样悠哉悠哉。
“即是如此,那本宫就放心了,只愿老三能够早日收到这个消息,免得他做出什么……”对于卫澜将那么一只千挑万选出来的信鸽称为一只好鸽子不禁有些无语,摇了摇头,周子谦将眸子重新放回到书卷上。
老三这么一走,把他一人留在这儿,可还真不是个滋味。
以往看着那两个人日日争斗,夜夜操劳,思虑如何将自个儿给踩下去,将老三也踩下去。
只如今,物是人非,他们两,终究没能如偿所愿,他也是一样啊。
本无心于这些事儿,偏生老三一走,他还是不得不这般做,单单处理一些朝堂上的事,便要占用好几个时辰。
可是,为了自个儿的弟弟,苦就苦些罢,总之也没有他那么苦不是?
然而,就是想着想着,周子谦又开始忧恼起来,现下他还能帮老三撑着点儿,但时日一长,父皇要他回来,又该如何?
再往远来言,他也就不见得真的有多么痴心于那个位置,以往是为了能够让他们两个活下去,现下……
摇了摇头,周子谦不由在心里一阵叹息。
“对了,让你去打探的这个事儿,是如何打探到的?”即是暂时没有解决的法子,周子谦索性将事儿先放下。
“啊?”正喝着茶的卫澜顿时一愣,嘴里的那口还来不及下咽,便吐了出来。
如何打探出来的?卫澜眸子一闪,自然不是他去打探出来的,转念一想,那边,估摸着也该收到这个消息了罢?
“那个,真的得说啊?”卫澜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为难,手里也没有停下,拿着帕子边擦着嘴道。
这样一幕看到周子谦的眼里,不由更加觉得有趣,卫澜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不论是从品貌还是德行而言,但偏偏会有一些让人忍俊不禁的本事。
或许,这也是他那个缺心眼儿的妹妹喜欢这个人的原因罢。
将手中的书卷放下,周子谦单手撑着下颚,一看到他这个样子,卫澜眉头都抖了抖,这个姿势,明显就是等着自个儿说啊。
好在卫澜也是个不怕事的人,你让我说,我便说了,何必藏着掖着,就是没有,他卫澜是什么人,还不能给他编出点啥来啊。
撇了撇嘴,卫澜很无奈的垂下了头,“即是殿下想听,下官也只得说明白了。”说着,还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门外,两人不知道的是,一个小小的身子正藏着,竖着耳朵听着屋里的一切。
“好了,殿下,就是这样,下官禀告完了。”将事儿说完,卫澜将手一摊,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周子谦嘴唇动了动,直直的看了卫澜许久,正准备说些什么,紧闭的门突的被猛然推开。
两人俱是一惊,待看得外头进来的人后,一个神色又自若了起来,一个却是完全变了颜色。
“卫澜,你这算是什么事,你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一身粉色衣裙的周子颜愤愤的站在门口,指着卫澜道。
许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周子颜高了不少,脸也长得更开了,往日里娇蛮的模样还有些一些,却更多了一些贵气与坚毅。
卫澜眸子猛地闪了闪,哐的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和周子谦告了声罪后,顿时夺门而逃。
周子颜气不过,哪里愿意就这样放他走,但怎么也挡不住他如同游蛇般的左闪右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个儿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急红了眼。
看着这两人每次都是如此,周子谦不由哈哈一笑,心里的阴霾也一扫而光。
“够了,子颜,到皇兄这儿来,他若还要跑,下次再帮你把他逮回来就是了。”朝那个还在一旁生气的人儿,周子谦眸子里闪过一丝柔色。
“皇兄,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吗?”虽是被安抚了情绪,但这个事儿就如同她心里的石头一般,硌得她心口发疼。
周子谦眸子一闪,便晓得她没有听到前头的话,不由再度温了神色,“他这是帮皇兄去打探点事儿,可不是他想去的,子颜,你看中的人,莫非你还信不过吗?”
最后一句,周子谦也开始打趣了起来。
果真,一听到这句,周子颜便也不好多说了,她要是再嫌弃什么,不就是让自己脸面无光嘛。
“皇兄做什么要他去那种地方打探消息啊?”即然是不好多说那个人,周子颜便皱着眉头看向自个儿的皇兄,满脸的不赞同。
周子谦哈哈一笑,揉了揉周子颜的脑袋,眉头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