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
“天主教。”
对她来说没区别。
纳薇又问,“你经常去教堂吗?”
“小时候常去。”
纳薇笑道,“我几乎每星期都去寺庙。”
“去许愿?”
“去赎罪。”
“赎罪?”他对她的用词有些惊讶,半真半假地问,“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没有。”
他不解,“那为什么要赎罪?”
“人生出来都有罪的,洗清了这辈子的罪孽,下辈子轮回,一身清白,可以投一个好胎。”
安德亚斯点头,“理解。”
她提着莲花灯,走到岸畔,蹲下来,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打火机,便转头道,“借个火。”
安德亚斯也没有,于是他走到小卖部,买了一只火机。
“你不吸烟吗?”
“吸烟有害健康。”
见他点亮火光,她忙捧着莲花凑了过去。
莲花的花蕊是一小节蜡烛,他小心翼翼地点亮,火苗在两人之间摇曳。
“希望来年风调雨顺,赚更多钱。”纳薇许完愿,将莲花灯放入水里,手一松,莲花灯随着波浪满满朝着远处飘去。
不一会儿,河面上边飘满了水灯,风一吹,忽明忽暗,很美很壮观。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沙滩上,人们在放孔明灯。
白色的灯笼,约莫半人高,在黑暗的天空随风飞向天空。
“我们相信,一年里的晦气和厄运,都会随着天灯一起飞到九霄云外。”纳薇看他,“你们那有这习俗吗?”
安德亚斯摇头。东西方的区别,地球那一头自然不会有。
她向他招了招手,“那就一起。”
为了表示诚心,人们请来僧侣,敲打着锣鼓,念诵经文。
安德亚斯什么都帮纳薇买单,就是天灯,没抢着付。因为他知道,那里头寄放着她的希望,外人不好插手。
他在一边替她举高灯笼,纳薇弯下腰,点燃里面的火烛。然后,他轻轻一松手,孔明灯晃晃荡荡地飞向天空。
她望着越飞越远、越飞越高的灯笼,仿佛那里装的是自己的心。期待有一天,她也可以这样,砍断一切枷锁,自由的,在空中翱翔。
纳薇双手合十,低头许愿。
再抬头的时候,天空已经被天灯占满了,如同繁星,照亮了黑夜。
安德亚斯忍不住去看她,那一刻,他瞧见了她眼底的水光。
两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看着夜空,各怀心思。
静谧温馨的一刻,偏偏这时,纳薇的手机响了。连续不停的,像在催命。
纳薇抱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接通电话,那一头,瓦娜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了过来。
“纳薇,快救我,这,这边出事了!”
信号断断续续的,背景声音嘈杂,纳薇听得很费力,不由加大声音问,“出什么事了?”
“我,我和人起了点冲突,你快点过来……”瓦娜语无伦次地说了几句,突然尖着嗓子叫道,“别碰我!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你钱。”
她的声音太尖锐,隔着手机,安德亚斯都听见了。
纳薇心口一紧,顾不得问其他,道,“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瓦娜飞快地报了个地址,紧接着又是一阵噪音,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看样子瓦娜是遇上了麻烦,她像热锅上的蚂蚁,顿时什么心情都没了,对安德亚斯急道,“我要走了。谢谢你今天的款待。”
“你去哪里?”
她心不在焉地道,“朋友遇上了点麻烦。我要过去看看。”
“一个人过去?”
纳薇点头,“我们只是来曼谷游玩的,谁也不认识。”
安德亚斯看了眼手表,道,“你不还认识我吗?”
想着瓦娜,纳薇心神不宁,也没心思琢磨他的话,“我先走了。”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同时,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道,“别急,我送你过去。”
纳薇想拒绝,可是,他的动作比她快,眨眼功夫那辆白色的房车已经拐出了街口,出现在彼此的视线里。
两人虽然散步,但司机一直跟着,以便随叫随到。司机下车,拉开门,请她上车。
见纳薇迟疑,他不疾不徐地道,“看样子,你的朋友遇到了麻烦,也许我能帮上一点小忙。”
他说得对,有个高大的男人跟着,确实让人心定。纳薇没拒绝,飞快地报了地址。
车轮胎一滚,到了目的地。那是一个阴冷的小街巷,这里是繁华背面,不会有人过来。
瓦娜坐在栏杆上在抽烟,身边几个小喽啰时不时地摸一下她的大腿,要么用动作、要么用语言在骚扰她。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打扮十分妖媚的女人,一看装扮就知道是路边野鸡。
纳薇不知道她是怎么招惹上这些人的,也来不及细想,车子还没停稳,就开门下车跑了过去。
“瓦娜!”
听见叫声,瓦娜转头,看见纳薇来了,立即松了口气。将烟头往地上一扔,她跳下地想跑过去,却被几个背后的小喽啰一把掐住。
“去哪?”
“放开我。”瓦娜挣扎起来,却始终甩不开对方,纳薇见自己好友受牵制,情急之下,举起包去打他,同时喝道,“松手!”
那人吃痛,二话不说,抓住她的手腕,随即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纳薇以为自己会被打得很惨,但预料中疼痛却没到来,巴掌在落到她脸上之前,被人挡住了。
安德亚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