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三十万,可是他却认为她不值这个价。在他眼里,她表现只能拿两万,即便被他变着花样玩了那么久。
他拉开大门走了出去,头也不回。
纳薇睁大眼睛看着他的背影,这个男人,高大英挺,穿着华丽的衣装,有着无匹的俊颜,可骨子里却是一腔溃烂腐朽的毒水。
亚力克走后,这个空旷的地下场子就只剩下她一个,虽然灯光亮堂,但她还是觉得恐惧。她捡起衣服穿上,然后扶着栏杆站了起来,双腿还是在抖。这种战栗,不是因为天气冷,而是来自于身体深处的……恐惧和憎恨。
她讨厌这个国家,因为穷富的差异,逼着她走向绝路。
纳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地下地狱的,只知道泪腺又开始分泌,她一路走,一路哭。天亮后,有人已经出来摆摊了,看见一个光着脚丫的女孩,不免会好奇地看上几眼。
纳薇将头压得很低,默默地流着泪,没有半点声音,谁也看不到她眼底的悲伤。
昨天被亚力克拽走的时候,她什么也没有带,现在身无分文,也没有手机。就这么徒步走了两个小时,终于到家了,她按响门铃,瓦娜仿佛等了她很久似的,瞬间打开了房门。
“你去哪里了?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纳薇一把抱住了,哇的一下泣不成声。
瓦娜拍了拍她的背脊,道,“你妈来了。”
这句话十分有效,立马止住了她的哭泣,纳薇急忙抹了一把眼泪,这才看见面前站着妈妈。
纳薇妈一脸担忧地望着她,想上来拥抱她,却不敢。就是懦弱了一辈子,才被人欺负了一辈子。
瓦娜将纸巾递给她,问,“怎么了?”
纳薇摇头,下意识地隐瞒,“我被抢劫了,包和手机都没了。”
妈妈顿时松了口气。“你这孩子,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只要人没事就好。”
瓦娜却没这么好骗,和纳薇同进同出,昨天看着她被亚力克拉走。她一夜未归,又哭成这样,多数是被虐惨了。可是,这哑巴亏也只能吞了,说出来让纳薇妈知道,除了多一个人伤心生气,也无济于事。
瓦娜问,“要不要先洗个澡?”
她点头。
纳薇妈忙道,“那你先去洗澡,我给你们做早饭。”
瓦娜走进浴室,替她烧热水。
“你昨天是不是和亚力克过夜了?”
纳薇点头。
“看你这样子,他没善待你啊。”
听她提到这个混蛋,纳薇眼泪又出来了,那简直是噩梦。
瓦娜料想一个晚上她所受刺激不小,忙摇了摇手,“别哭别哭,我不说了。”
替她放了一浴缸的水,瓦娜道,“你洗吧。”
纳薇脱下衣服,瓦娜抬头,正好从镜子里看到她赤裸的身子。胸口大腿上,都是咬痕和掐痕,又青又紫,双腿间红肿不堪,可以说是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她爬进浴缸里,脚下一滑,差点摔倒。瓦娜扔了毛巾,赶紧过去扶她,道,“你没事吧?”
纳薇躺在浴缸里,疲倦地闭上眼睛,“瓦娜,我好累。”
“你好好泡个澡,休息一下。反正你妈妈和弟弟来了,今天晚上也别去上班了,我帮你请个假。”
“我妈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
“麻烦你了,我会尽快带她去曼谷安顿的。”
“不急于一时,等你体力恢复了再说。”
瓦娜转身想出去,忽然衣摆一紧,转头发现被她拉住了。
纳薇道,“我现在这个情况,别告诉我妈妈。”
瓦娜道,“你还怕你妈生气?要不是为了把这个家撑下去,你怎么会这样?”
纳薇摇头,有气无力地道,“我怕她伤心,伤心我最终还是步上了她的后尘。”
见她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瓦娜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叹息,“好吧。我不会乱说话的,你放心。”
***
纳薇请了三天病假,期间陪母亲去了一趟曼谷,东凑西补地交了定金,医院里总算有一个床位给弟弟了。
妈妈道,“你弟弟现在还在城镇医院,全靠氧气管输液活命,怎么过来这边?”
纳薇安抚,“别担心,医院有专门接送。”
“是免费的吗?”
她苦笑,“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反正大钱也花了,还在乎这一两万吗?”
纳薇妈顿时不说话了。
纳薇妈名叫特桑,在曼谷工作过,以前的那些姐妹大多都联系不上了,只剩下nee,现在在曼谷红灯区的一家夜场当妈妈桑。
那时候,两人一起上下班,就像纳薇和瓦娜。只不过十多年没联系,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没有子女,却租了一间大房子,特桑找到自己,她也很高兴。同意合租,正好替她减少开支。
眼前一亮,问,“这是你女儿?”
特桑点头。
给了纳薇一张名片,“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场子,我保证培养你成头牌。”
特桑一把拍掉nee的手,道,“我们纳薇不干的,不干这一行。”
一句话说得让纳薇鼻子发酸,想哭,不是因为她丢掉了贞洁愧对母亲,而是终于有人维护她。
看着纳薇啧啧摇头,“不做这个可惜了,长了一副好皮囊。你现在住在哪里?曼谷吗?”
纳薇道,“芭提雅。”
顿时了然地笑了。这种家庭环境,不入这一行,怎么可能?
***
替妈妈落实住所,弟弟也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