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照片连放,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十四岁模样的梅若男,梳着麻花辫,穿着白色连衣裙,坐在碧海云亭的花园里看书。
然后是十五岁的她,穿白色衬衣和灰色百褶裙,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逗一只流浪狗玩儿。
图片无声地翻过,每一张的主角都是她,而最后一张则停在她二十岁的容颜上——她睡在周远山的床上,黑发如瀑,睡颜如花。
在她的睡颜旁边,是一句优美的英文诗句——u。
“如果说我已陷入情网,那么我爱的人就是你。”
梅若男看着,心跳一个漏拍,她惊吓地往后一步,直接坐在身后的沙发椅上。
难道这些照片……都是周远山拍的?
“这个y上放的。”简碧柔就坐在她的身边,她指了指舞台上的那架施坦威钢琴,说道:“而周远山,原本是要坐在那里,弹一首《梦中的婚礼》。”
“阿男,”看着好友震惊的神色,简碧柔搂着她的肩膀,“其实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你和周远山的事了,我会一直瞒着你,不过是为了帮他追你。”
梅若男闻言,更是惊上加惊,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碧柔,你……”
而那边厢的简碧柔已经用遥控器关了投影,她拿着小浒给她的钥匙,对梅若男说道:“走,我带你去楼上看看。”
“h”一共有三层,负一层是酒吧,一楼是办公室和员工宿舍,二楼有个露台,平时会摆几张沙发椅和圆桌,是仅供员工休息的地方。
现在外面还在下雨,简碧柔拿了楼梯旁的雨伞,用钥匙开了门,就带着梅若男进了露台。
也许是下雨的关系,沙发和圆桌都已经撤走,露台上堆积着大把的玫瑰花,花瓣已经凋零,惨败地铺满一地,泡了雨水,还能在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简碧柔打了声喷嚏,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里一共有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都是周远山在你生日那道:“您先下去吃饭吧,少爷这边……我等会儿再劝一劝。”
梅若男这会儿哪儿还有胃口,但周远山一时半会儿不想见她,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张嫂下楼。
进了饭厅,已经有佣人替她盛好米饭,摆好碗筷,梅若男只身一人坐在偌大的餐桌前,食同嚼蜡。
张嫂站在一旁,也是一脸凝重。
宅子里的佣人们都知道,如果说大少爷是个易燃易爆的主,那么二小姐就是家宅常备的灭火器。从前,不管大少爷发多大的脾气,只要二小姐劝两句就好,可是今着,忍不住记起她昨晚对他的那些指控,眼神更是不自抑地凉下去。
她不是说他不爱她么?她不是说他只当她是发泄情|欲的对象么?那她还来找他干嘛?
可是这边的梅若男已经豁出去了,她也管不了此刻的周远山是不是像外面的雨水一样凉,只像只无尾熊似地缠上去,任对方甩也甩不掉。
“周远山,”她说着,紧紧攀住他的肩膀,生怕他把自己推开,“对不起。”
周远山闻言一愣,心里还剩下的半盏火“滋”的一声也灭了。
“我错了。”她解释着,声音那么轻,就像被风吹来的蒲公英,搔得他耳gquot;/gt;发痒,“碧柔都和我说了,是我不好。”
“你哪里错了?”他的声音还是冷,可双手已经情不自禁地反抱住她。
“我……”梅若男忍不住扁了声音,“我……我不该误会你对我的感情。”
周远山听着,还不满意,“什么感情?”
“你……”梅若男此刻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你……喜欢我。”
她说得结巴,可周远山听着,饶是有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他终于忍不住正视梅若男,语气迟疑:“那你呢?”
他的掌心是一如既往地烫人,梅若男红着脸,犹豫了半着,又要动手,却不想周远山的力气这么大,她被他钳制着,竟半分都动不得。
“妈,若男不是什么狐狸jquot;/gt;!你讲点道理!”
“她不是狐狸jquot;/gt;?”蒋新亚挣扎着,就连綄好的发髻都散开,“我收养她,给孤儿院赞助,还替她找婆家……这些年,我们家对她这么好,她勾引我儿子就算了,竟还敢教唆你忤逆母亲!”
她原本就觉得周远山和梅若男之间有些不对劲,可惜她太忙,偶尔细想,也只当他们是朝夕相处下的暗流涌动,不成什么气候。她一直以为,只要把梅若男嫁出去就好,却没想到……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妈!”听着蒋新亚对梅若男的指控,周远山也是气急攻心,只见他一把将蒋新亚抱起来,重重地压在距离梅若男最远的一张沙发上,“您也好意思说我们家对若男好!您当初收养她,不过是因为她八字硬,她美名其曰是周家的二小姐,可您哪次带她在公开场合露过面?她在我们家连饭都不敢多吃一口,说句话也要考虑半着,紧紧握住梅若男冰凉如水的手,“爷爷,我是真心喜欢若男的,我想和她在一起,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周孝国对自己的这个孙子,还是很了解的,周远山虽说脾气不好,但也是个真xquot;/gt;情,并不屑于说谎,他能这么说,看来是真心喜欢梅若男。
“好,”周孝国想着,又看向一直低着头的梅若男,“梅丫头,你呢?如果爷爷要你和远山结婚,你愿意吗?”
“爸爸!”梅若男还没来得急回答,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