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海担忧腾云阁部众会在途中遇到厄罗鬼帐伏击, 与宿殃商量之后, 决定暂时还是跟着腾云阁的步调前进。
又过了两日,腾云阁与中原武林集结的侠客们终于抵达魔鬼城外围。
因为深入荒原,又靠近魔鬼城, 周围地形不再是一马平川, 而开始有零星巨石出现,在平原形成稀疏的遮挡。
顾非敌与宿殃便借助这些巨石藏身,渐渐缩短了与腾云阁众人的距离。但即便如此, 他们也不敢靠得太近, 以免被联军斥候发现, 闹出些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
而在这两天里, 顾非敌与宿殃又遭遇了两次战斗。
一次是在白天, 他们绕过一块巨石想借它藏身的时候, 不巧,竟迎面撞上早先埋伏在那里观察腾云阁动向的魔教斥候。
谁知, 那两名斥候见了宿殃, 竟完全不认, 率先发起攻击, 且招式无比狠辣,几乎刀刀都冲着致命处去。
宿殃与顾非敌两人为求自保,只得将那两名斥候斩杀。
第二次是夜袭,对方共五名黑衣人,手持弩|箭与弯刀,远近结合,一副势必要将两人置于死地的模样。
那一场战斗,顾非敌与宿殃打得有些辛苦,最后逼出了宿殃的醉斩红梅,顾非敌以尚未成型的新剑法配合他,才勉强将那五人全部击杀,未留活口。
顾非敌为了在战斗中护住剑法不要命的宿殃,肩膀中了一刀,惹得宿殃又是心疼自责,又是恨声痛骂那些刺客。
“早就知道荒原此行危险,你骂他们,他们也还是会前赴后继。”顾非敌失笑,“况且,身在江湖,哪能不受伤?小伤而已,都不用包扎,你又何必总是念叨?”
宿殃扁嘴道:“心疼你还不允许了?”
顾非敌笑道:“怎会不允许……你心疼我,我开心啊。”
宿殃一巴掌按在顾非敌脸上,故作嫌弃地将他推开。
……
随着队伍越来越临近魔鬼城,巨石出现得愈发频繁。荒原上常年刮着的风遇到这仿佛阵法般的巨石森林,骤然被搅得纷乱,时急时缓,风向不一,穿过山石上的孔洞和缝隙时,还会发出连绵不绝的呜呜声。
天空中一直盘旋不去的鬼鸮似乎被这风声惊扰,竟不敢再向前跟随,只在远处山石上落落脚,便翩然远去。不多时,竟一只也见不到了。
一直以来对鬼鸮无比戒备的腾云阁j-i,ng锐与中原武林众人见状,无不松了一口气。
距离他们不远的一片乱石后方,顾非敌与宿殃裹着面巾,蜷缩着身体躲在y-in影里,同样望向天空中渐渐消失的鬼鸮。
“难怪魔鬼城不惧鬼鸮,原来这里竟借了风声啸音,将它们吓退。”顾非敌赞叹道,“上次来魔教时,没有鬼鸮跟随,我竟没发现这些巨石有如此妙处。”
宿殃对这个世界的奇妙设定早就见怪不怪,闻言只是笑了笑,目光继续落在远处联军众人身上。
“他们为什么还不进去?”宿殃皱眉道,“都到魔鬼城门口了,怎么又吵起来了?”
顾非敌观察片刻,哂笑道:“人越多,越难以统一意见。魔鬼城恶名在外,怕是有些势力派来的人不愿冒险。”
魔鬼城中,风蚀石柱林立,四下里看起来仿佛都是一个模样,因此极易迷路。
而在这样昼夜温差极大,又干燥缺水的荒原,一旦迷失,就很难生存下来——“魔鬼城”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所以,会有人不愿以身试险,倒也在顾非敌的预料之中。
他将内力蕴于双耳,试图辨清联军中争吵的内容。
——“顾盟主如何能肯定,我们进了魔鬼城后,还有出路?”听声音,竟然是范奚。只是,他语气中对腾云阁的不敬,明显与之前的他完全不同。
顾若海身边的亲卫凤凛道:“誓师大会时,便明说我们是要随盟主攻入魔鬼城魔教总坛的,如今箭在弦上,你又在此煽动众人退缩,不知是何居心?”
范奚嗤笑一声,道:“魔教中人诡计多端,定会在魔鬼城中设伏,我等不熟悉地形,只要进了魔鬼城,便会被他们瓮中捉鳖……我看,不如派一人进去送挑战书,约那魔教教主率众来荒原一战!”
顾若海身边,凤凛还没说什么,腾云阁队伍中,蒲灵韵先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你以为那魔教教主是什么人,你邀战,他便要从魔鬼城里出来和你战?”她道,“你又是哪根葱?”
范奚怒:“蒲灵韵!枉我先前对你一片痴心,谁知你竟毫不顾念在小玉楼的交情。我此次带青帘派众人前来,本是冒着得罪魔教的风险助你,你竟这样对我说话!”
蒲灵韵毫不相让:“你既然对我一片痴心,为何不肯信任顾盟主?”
范奚沉吟片刻,道:“我如何信任顾盟主?若顾盟主不识得魔教设在魔鬼城的标识,我们进了魔鬼城,和送死有什么区别?若说盟主识得魔教的路标……我就不得不担忧,盟主是否还与教主有来往?这次围剿,莫不是要把我各派j-i,ng英送给魔教作投名状吧?”
说着,他还回头煽动身后各门各派:“大伙儿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那顾非敌,也是被魔教圣子拐跑了的,说不定腾云阁此时早与魔教勾结——”
那些小门小派的联合队伍中,登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的嗡嗡声。
千枫山庄领队的徐云展道:“顾盟主早与魔教教主断绝往来,也已经将顾非敌逐出腾云阁。此次围剿,除了为寻剑圣传承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