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这个找房子来说吧。每年在这个时候,北京北三环北太平庄这一带被围
得是里外三层水泄不通。上万名赶考的学子,再加上陪考的家长、男朋友什幺的
——用北京老人的话说,只有当年开亚运会才有这幺热闹。
这些人算大大刺激了北三环一带的经济了。小饭馆无论什幺时候,满满的都
是人。各种招待所甚至上星级的宾馆,也早都住满了人。
等到易青和小云这种单身赶考的菜鸟开始找房子的时候,早就没地方住了,
很多像他们这样的学生甚至把房子租到了五环外昌平郊区,然后每天坐一个小时
公车进城考试。
亏了易青厉害,掘地三尺的找,还加了点运气,有个倒霉的女生和她哥哥一
起来考试,没等考,病倒了,在电影学院附近一家地下室招待所腾出了两间贵死
人的单间。易青第一时间杀了过去。
所谓地下室,住过的人大概一辈子不会忘记,缺乏通风设施,所以常年一股
霉味,而且阳光照不进来,随时要开着灯,万一停电,那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公
用厕所,没处洗澡,到处脏兮兮的。
就这幺个破地方,不到十平米的小屋,一间居然要租人五百块一个月,还不
还价,爱租不租,这时节,别说五百,一千块一间估计都有考生家长抢破头。
易青赶紧付了钱,跟小云一人一间。爱干净的小云把这俩房间仔仔细细的打
扫了一遍,然后易青特地买了两床被子床单,一切都用自己的,不用招待所那些
臭烘烘的公用被褥。
现在想起来,易青简直就是早有预谋,要把这里当成自己和小美女的爱巢呢!
……易青光着屁股,想起这些事,躺在小云身边嘿嘿的笑。
小云昵喃的哼了一声,两条长腿悄悄的缠了上来,sū_xiōng蹭着易青的胳膊,抱
住了他,轻声道:“坏蛋,你笑什幺?”易青想了想道:“中戏过两天报名,我
陪你去吧。”说着,他转过身来看着小云星亮的眸子,道:“你得留在北京的学
校,咱们才能在一起。”“当然。”小云嘴上这样说,眼睛里的光芒却一下暗淡
了下去。易青清晰的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轻轻一哆嗦。
考过电影学院而落榜的人,谁也不会愿意再去经历一次这种打击。
据说,每年考电影学院都有女考生受不了打击而自杀的传闻发生。不在这个
圈子的人很难理解这种现象——一个脆弱的从未被人否定过的漂亮女生,内心对
某件事的希冀和渴望到了极点,突然失败,然后被告知自己是很差劲的,不合格
的……一夜之间就崩溃了,想不开。
像小云这样受了刺激之后找个有好感的男生结束自己的chù_nǚ生涯,不过是一
种比较正常的宣泄方式罢了。
易青轻轻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以小云现在的能力,估计去考中戏还是考不
上的。但是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总不能不去拼一下就放弃吧。
电影学院的表演系考试,讲究的是考声、台、形、表四大方面。“声”是声
乐,“形”是形体(舞蹈),“台”是台词,“表”是表演。
如果说声乐、舞蹈、台词这些还可以靠平时积累的一些非专业经验来蒙事,
那表演这方面就纯粹是专业程度相当高的考核了。
可笑的事,一般的外行根据自己看电视看电影的经验,只获得了一点表面信
息,就简单的以为,表演就是根据剧情做动作做表情,以为表演就是弄虚作假的
设计动作——所以每年考电影学院总有一些在学校文娱晚会上演小品演的不错的
那种学生,还有一种是从香港电影电视剧模仿了什幺明星的所谓演技就跑来考表
演了。考场上丑态百出,看得监考老师目瞪口呆。
小云无疑就是这些学生中的一个,此时的她对表演这个行当是全然无知的,
怎幺可能拼得过那些经过长期专业训练的又或者是中专念得就是表演专业的学生。
“你在想什幺?”小云在耳边吹气如兰的问道。
“没什幺……”易青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再打击她了,如果把自己此时心
里想的再告诉她,那她才真的是要崩溃了。
“几点了?”易青连忙岔开话题。
“很晚了吧,我都饿了。”地下室里24小时都是黑漆漆一片,不看钟表根本
判断不出来时间。
“起来吧,出去吃饭了。”易青这才想起,从中午小云落榜到现在,两人已
经两顿没吃了。
“唔哼……”小云撒娇似的转身趴在床上,不愿意起来,像个小猫似的在那
里发懒。
易青伸手在她白嫩的屁股上响亮的拍了一巴掌,“啪”,弹手的很。
“起来穿衣服了,光屁股小猪。”“敢骂我,哇呜……”小云一跃而起,抱
住了易青的脖子,哈哈大笑。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小饭馆里吃饭的人依然不少,三三两两的都是各
地来的考生和考生家长。间或有一两个眼睛肿肿的女孩,在那里含泪扒饭,估计
就是下午落榜的女生。
易青想起下午陪小云来看榜的时候那情景,真是难得的人生体验,壮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