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川开过门就回到沙发上坐下来,把陆安泽上下看了看,眼神里藏不住地轻视。“去洗洗,洗干净点。”
阿泽干这行三个多月了,对这种眼神还是有点不适应,不管是服务员,保安,还是客人,看他的时候总带着三分戏弄,七分轻贱。这份职业已经把他和正常人的世界隔离开。他觉得,就算在这个行当里,他们这种也是最低级的。他不明白,阿越哥为什么能干得这么愉快。阿越现在大概已经在包厢里玩疯了吧。
阿泽把自己洗好,穿着黑色的系带丝绸睡袍出来,少年的骨骼还没有长成熟,脖颈和脚踝好像可以轻易折断。
赖川28岁以前是一个纯粹的异性恋者,只碰女人,28岁某天在魏大鹏办的酒会上,遇到一个年轻漂亮的男艺人,忽然动了碰一碰的想法,很快他就发现,男人也能带给他快感。有时候更强烈。
赖川没有什么特殊癖好,非常中规中矩的和阿泽在沙发上办完了事。阿泽晃悠悠地站起来去清洗,赖川躺沙发上寐着,竟然做了一个梦,梦里这个阿泽坐在他旁边,低着头。那应该是在车里,阿泽低着头,他看着阿泽。忽然阿泽抬起头来脸上身上全是血,这一下把赖川给惊醒了。他从来没做过类似的噩梦,看看手表,一点半。刚才的那个男孩穿着睡袍,坐在沙发的另一边。
“你怎么还没走,”赖川发话。
阿泽不说话,慢慢起身,去浴室换上之前穿过来的衣服,对赖川鞠了个躬,准备离开。
“你在这坐会。”赖川很少夜醒,这夜醒来发现自己异常清醒,忽然想和人聊两句。他用鼻子指指沙发,让阿泽坐过来。
阿泽头晕乎乎的,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心想这客人脑子怕是有病。
这时候赖川的电话响起,这个时间会给他打电话的人除了魏大鹏没有别人。
“什么事儿?”
那边,魏大鹏一口胎里带的京腔“哟,今儿您怎么没睡呢,居然接了我s_ao扰电话。嘿嘿,不是我要给你打的,你猜我旁边是谁?哎哟”那头魏大鹏显然是被人扭了一把,尖着嗓子喊起来。
“朴铃儿?”
“是嘞,我就问你,你们两到底怎么了?谈了一年了说分就分啊。总该有个原因吧。”
“送给她的四合院不喜欢”?
“不是,人家是奔着过日子跟你谈的,人家家里有底。铃儿就像我亲妹妹一样,特别纯净一姑娘,你到底哪点不满意了?”魏大鹏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