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晚上嵩祝就扎营了,让兵士们乐呵一晚上,过了初三再正经商议大事,大年初五,两广总督石琳就接见了嵩祝。
虽然石琳是汉军旗出身,可人家的女儿是皇太子妃啊,眼看着皇太子要是登了位,这位可是正经的泰山大人了,嵩祝对着石琳一点架子都不敢摆啊。客客气气叙了寒温吗,交代了皇上的旨意,又客客气气对请石琳说明下情况。
石琳本就是一个低调谨慎的人,不然也不会被皇帝捡了去当儿女亲家了,对着嵩祝客气的态度他更谦逊了。
两人一盏茶喝了大半个时辰,脸上的笑容就没变过,等到这次毫无意义的政治会面终于结束时,两人心里都松了口气。
石琳骑在马上,紧了紧帽子面无表情地问:“今儿殷提督可有消息过来?”
贴身的长随忙躬身答道:“主子,今儿没一点消息过来。”
石琳抬头看了看阳光灿烂的天,皱着眉头说:“这地方真是古怪,大正月的没点子冷,热得人心里不自在。”
那长随是跟惯了了的,笑着说:“主子都来了这么些时,想来京里的那位心里也有数,要是这次处置的好,只怕开了春主子就能回去叙职了。”
石琳脸上的表情松了些,可是还是没完全放下来:“像你说的这样就好了啊!”
看着人撤下了残茶的嵩祝擦了把额头不存在的虚汗,招来了心腹商议了半天,决定先派出探子去打听消息,再让当地官员交出份详细的地形图出来再作打算。
广西的密林里多的是蚊虫鼠蚁,闷着出汗的官兵们还不敢脱衣服,不然脚下的毒藤,头顶的怪虫都是催命的鬼差。殷化行的里衣外衣被汗水浸透了,放下手里的望远镜,低头对参将说:“看样子他们打算死守在山腰子那里了,只怕我们难得攻上去!”
那参将拿手饶了饶后背,为难地说:“大人,说是京里的将军已经到了,只怕指挥权要交出去了!咱们还在这里苦守着,何必呢?万一那位将军觉得咱们有意争功岂不是糟糕了?”
殷化行把望远镜放进皮囊里,斜了一眼才开腔:“少拿你那小人之心度爷的君子之腹了,爷在打西边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爷是争功吗?”
那参将是殷化行娘舅家嫡嫡亲的大外甥子,能真心怕他吗?当然不能啊!嘿嘿一笑:“大人,您又看低我了,这不是替您担忧吗?”
殷化行摸了摸腰间的皮囊,这个西洋的望远镜是八贝勒从京城特地派人送了过来的,殷化行不是迟钝人,主子的意思他明白的很,这次瑶民作乱打了自个的脸,连累了皇太子妃的父亲,若是自己不做出点功劳来,只怕会被抛出去当替罪羊。
广东将军既然已经到了,那么指挥权的交出去只是迟早问题,可这迟早交出的除了指挥权还应该有其他的东西,殷化行再次摸了摸腰间的皮囊,想到京城中独自主持祭祀的儿子,再想到总是温文笑着的八贝勒,他的想法更坚决了。
:“传令下去,凡是良民肯指点路线或者是交出山势图、献出路线图的,有赏!免他终身钱粮,免他三世差役,限令十五日内,迟者自误!”
:“传令下去,凡是做反的瑶民肯出首的,免他不死,若是负隅顽抗的,派地方保甲入村,将他略带一丝亲的都连坐!”
众人领了这样的严命,自然不敢怠慢,吩咐下去,地方保甲拿着大锣各处敲打着喊话,震落了一地的露珠,吓跑了满山的小松鼠们。
二月是短月,嵩祝自个拿竹签子给自个卜了一卦,发现这时候兵刀之象不错,利国利民,就整顿兵马开拔。
兵强马壮的一行人杀到了广西,还没看见十万山峰的美景,京城带出了的八旗兵就病倒了一大半,还没病倒的也在这边潮s-hi闷热的天气下恹恹的。
剩下的两广兵力倒是充足,可是嵩祝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哪里敢真的把他们当心腹使唤呢?
正在烦恼的嵩祝还没来得及把忧虑露到脸上,石琳便带着殷化行来给他送枕头了,二人联袂而来,带着的是两广他们自己c,ao练的j-i,ng兵,总共五千人,全部调配权都交给了嵩祝,殷化行还专门送上贼党藏匿的地形图一份。
嵩祝大喜过望:“殷提督果然颇有预见,早早预备了这个,只怕贼党之破指日可待。”
殷化行端起茶杯微微一笑:“也是托了皇上的洪福,这几日才得了这样的好东西,可见是皇恩浩荡,要免了瑶民一场浩劫!为我大清朝平了这小小动乱!”
嵩祝同石琳异口同声开始对着远在京城的康熙帝恭祝圣安,三人歌功颂德良久才回到了正题,石琳自是不肯担一点风险的,把嵩祝的计划仔仔细细参详了一遍又一遍,殷化行不愿争功,猛力地出点子,倒叫嵩祝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嵩祝也是个j-i,ng乖人,提起笔就当着他们二人的面写起了折子,一字一句不肯自专,虽然没有明着把石琳殷化行二人捧上天,可也狠狠表了一番功劳。
末了嵩祝还打算来个联名提议,石琳同殷化行都力辞了,已经占了便宜了,何必有风使尽舵呢?石琳忙表示嵩祝临阵有德,自己佩服佩服,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