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结果人直郡王不走寻常路啊!听了之后,半点反应没有,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张明德心里打起了小鼓,敲起了小锣,腿肚子的筋直抽抽的,生怕自个这次折在这里了。还好出门前喝的符水依旧在肚子里冰冷,张明德勉强稳住了脸上拼命想抽搐的肌r_ou_,挺直了脊背,微抬了下巴,努力在目光中加入自信。
然后?然后就没有了然后,张明德被人带下去招呼着,有酒有r_ou_有奴婢,就是不许他随便出门见人,张明德本就是光棍出身,想着人家一王爷,杀自个是一句话的事,不必麻烦,好好吃的供着?肯定没事,吃着喝着玩着乐着,管他明日如何!
可张明德是有大抱负的人,x_i,ng命无虞的情况下就动了其他的念头,这样吃着喝着也没多大出息啊,贫道在乡间吃的也不差啊!这样蠢蠢欲动着,吃龙r_ou_都不香了啊!
好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到了直郡王的传召,张明德j-i,ng神一振,拿梳子把胡子梳了半天,挑了最长的头簪把道髻盘整齐,连拂尘都得了小心的收拾,才出去见人。
谁知道迎来的是直郡王的考试,拉了一堆人给他挨个相面,要猜出身,算运势,顺便测婚姻,张明德铁口直断也是有两把刷子的,易经术数他也曾下了力气研究,于是因势利导,使出了看家的本领,终于震惊了众人一把。
再然后?再然后就是闪亮登场了,直郡王大宴皇子遍请宗室,并在宴席之上,把张明德推了出来,让他给众皇子相面!
宴席中间的时候,张明德打扮停当出来,念了段口诀给大家祈福,许是心理作用,各人居然都觉得脑袋清醒了些,然后张明德便绕着桌子给众人挨个赠几句。
举着酒杯,八贝勒几乎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大哥他没疯吧?上一次还是把人带进王府偷偷摸摸举荐给自己,这次直接带出来了?这步调太高歌猛进了吧?这次这么多的兄弟在座,总有有心人,只怕晚上消息就进宫了。
皱着眉头,看着花蝴蝶一样在桌间穿梭的张明德,八贝勒觉得自己头好疼,万一这次这二傻子又当面说自己有帝王之相怎么办?记得上次这家伙还在顺承郡王布穆巴供府里鼓吹,说自己可以召集刺客去行刺太子,为天下除害,结果被直郡王告密,皇帝大怒,彻查之下,不过市井混混几人而已。
可笑当时这样的人出入各王府,如入无人之境,人人奉之上宾,到最后被直郡王隐匿在家,陷害兄弟之时就丢出来,实在好用,想起这个,八贝勒看向直郡王的眼光明显有些不善。
那时不就是因为这个笨蛋嘴巴不严,竟然招供说自己想要刺杀皇帝,皇阿玛一怒之下,就对自己生了提防之意,革去贝勒为闲散宗室,最后一直不讨好!思来想去,皇太子被废之际,皇帝委自己以内务,总理太子近人案件,已是大信任,自己想要保全兄弟,却被皇帝猜忌。
直郡王无心,众臣工有意,可是圣心多疑,到底最后害了自己,这一世,自己可记着了,兄弟自己保全,臣工自己成全,那位置,自己会主动伸手去夺的!权利这把刀,还是握在自己手上比较靠得住。
再抬头,看着众人对着张明德或讶异或怀疑的眼光,八贝勒放下别字,琢磨着今日如何脱身,皇帝不在家,儿子们就开始算命了,恩宠皆出于君父,这算命一事,可大可小,光是保全自己可白费了自己的能干了。
八贝勒心里琢磨着,脸上难免露出些心不在焉来,九阿哥一心挂着自己八哥,早看见他不对劲了,伸手去扶住八贝勒手上快要倾倒的杯子,轻声问道:“哥,你怎么了?”
八贝勒这才回过神了,笑笑说:“没什么,我讨厌这些算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九阿哥早就听过张明德的名字,不解地问:“听说他挺灵验的,不然大哥那个x_i,ng子,怎么肯把他送出来?”
八贝勒冷冷一笑:“僧道之言,一言不可听,若是僧道有灵,如何人间有难?受了香火便保佑,同贪官有什么区别?”
九阿哥还没做声,旁边的十阿哥也侧过身子来了,不过几月功夫,他脸上又添了些沉稳:“八哥说的对,九哥你少同他说话,大哥这段时间不安分,手伸得长,这人谁知道是什么来路?别被人害了。”
顺承郡王布穆巴供去年连丧三子,不知道多郁闷,见到这样的活神仙,拉着问长问短,没个停歇,把旁人急死了。
八贝勒看看两个弟弟乖乖坐在身边,不去兜搭那家伙,心里挺欣慰的,又感慨,突然发现跟着自己来的几个小阿哥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去了,忙站起来想过去把弟弟们拉回来。
八贝勒的步子还没挪到,就听见十四阿哥的嗓门了:“你骗人,你说的不对!”
十四阿哥个子已经不矮了,当他高昂着辫子脑袋,用发光的脑门瞪视别人的时候,开始具备了上位者特有的气势。
张明德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干这行的没有厚脸皮和好心脏根本撑不下来,于是连胡子都抖动地恰到好处的张明德迅速把十四阿哥绕进了虚无哲学概念的圈套里。
十四阿哥正统儒家教育出身的皇子,连杂书都没看过几本,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