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律有云:凡谋杀人,造意者(主谋)斩监候,从而加功者(大概就是被主使而实际执行的同谋)绞监候,不加功者(大概指没参与执行的同谋)杖一百流三千里。若伤而不死,造意者绞监候,从而加功者杖一百流三千里,不加功者杖一百徒三年。若谋而已行未曾伤人者,造意为首者杖一百徒三年,为从者同谋同行各杖一百,但同谋者虽不同行皆坐。其造意者身虽不行仍为首论,从者不行减行者一等。
其尊长谋杀卑幼,已行者,各依故杀罪减二等,已伤者,减一等,已杀者,依故杀法。若奴婢及雇工人谋杀家长及家长之期亲、外祖父母若缌麻以上亲者,兼尊卑言统主人服属尊卑之亲,罪与子孙同,谓与子孙谋杀祖父母父母及期亲尊长、外祖父母、缌麻以上尊长同,若已转卖按良贱相殴论。
这谋害前房儿子乃是以母杀子,绝人宗嗣,灭大伦之罪,非常人所能为,而为者又怎能如此镇定?他望着堂下跪着的妇人,青衣素服,头上一无所饰,低头看向手里的卷宗,陈刘氏,陈家墩人,康熙二十年嫁给陈家墩陈天宝做填房,康熙二十五年开始守寡,七年来二门不出大门不迈,当得一个节字,如何就做出这等丧天伦的大恶?
想了想,县老爷决定再多问两句
:“陈刘氏,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可真是你干的?”
“回青天大老爷的话,都是民妇所为,那砒霜包儿民妇也带着,大老爷你开棺验尸一验便知。”
陈刘氏从怀里掏出一个纸麻包,交给身边的衙役
“大人,民妇假作买耗子药去买的,分了三次才买齐,药店老板并不知情,药单在此。”
陈刘氏又掏出几张叠的整齐的药单呈上。
半晌,县官老爷丢了令签
“陈家墩陈刘氏谋夺家财,以母杀子,斩监候,着家人供饭。”
康熙在书房拿着儿子呈上来的番麦激动不已
:“这真是我大清之福,天佑我爱新觉罗的江山啊!大阿哥,朕一向只当你勇武有余,细务不足,没想到你居然能有这样长远的努力,不愧是朕的皇长子啊!”
康熙激动地在书房走来走去,让他烦恼了很久的问题终于看到了解决的曙光,他怎能不激动?派了侍卫去请裕亲王过来商议着,这边,这样贴心的儿子要怎么赏啊?他看着两个泥猴儿般的阿哥,一身的风尘,心里满是骄傲,果然是我爱新觉罗家的血脉。
“大阿哥,你立了这样大的功劳,利国利民,你说朕赏你什么好呢?”康熙立心要重赏这个儿子胤禔:“皇阿玛,儿子是大清朝的皇子,自然事事为我大清朝着想,这些都是本当应分的,哪里好意思讨赏?” 胤禔知道自己贪了弟弟的功,如何好意思开口讨要,倒是要替弟弟讨点恩典,想了一番,编排了番话出来:“皇阿玛,你知儿子不长于细务,这些通志,都是八弟慢慢寻了出来的,辛苦的很,儿子倒是要求皇阿玛重重赏了八弟才是!”
康熙听得此言,越发高兴,原来自己的幼子也能干了?高兴地瞧瞧旁边的胤禩,虽然身量未足,但是一派从容之态,日后必为秀株。
“哦,是吗?八阿哥也出息了啊!朕实在是很高兴!八阿哥,你想要什么啊?” 胤禩知道哥哥是想给自己露脸的机会,也不好拂了他的意思,躬身回着:“皇阿玛,儿子不过帮补着大哥做点子小事,翻翻书而已,能有多大功劳?大哥都不要赏赐,儿子怎么好意思要?皇阿玛别羞着儿子了。” 胤禩微笑着说着“那可不成,你大哥我是办差的阿哥,领着差事拿着俸禄,做事是应该的,八弟你可是要为皇阿玛做白功?难道能讨皇阿玛的赏,还不趁机多讨点?以后等你办了差事,再想讨就难了。” 胤禔那肯放过,死命为弟弟讨赏。
康熙心里更是得意,自己的儿子大的能干,小的细心,难得他们兄弟之间还能兄友弟恭,厮抬厮敬,戮力同心为国尽心,得子如此,夫复何求?日后自己大行,皇太子也多了贴r_ou_贴皮的臂膀,打虎还需亲兄弟啊!有了这样能干的兄弟,何愁大清朝不海晏河清?
正说话间,裕亲王已经赶了过来,康熙看见自己的兄长来了,越发高兴,想着自己手足齐心,今日自己的儿子也能这般,实在是祖宗庇佑。
转头看见胤禔胤禩还在那站着,忙命他们先去梳洗一下,胤禔梳洗完了再来议事。
却说裕亲王正着侍卫们下了今日猎的那几只公鹿的角,打算洗洗刮刮带回去,做一把鹿角椅子。裕亲王都盘算好了,椅子就用圈椅式,椅背用一只鹿的全角,角上的枝叉代替圈椅的鹅脖和镰柄棍。后背用两支鹿角作支架,当中镶黄花梨木板。
椅子的座面就用红木制成,前沿和两侧微向内凹,侧沿用水牛角包边,当中镶一道象牙条。椅子要大方,花纹就简单用嵌骨雕勾云纹坐牙就行了,座面下前后用两只鹿的回支角制成,角叉对称向里做托角枨,角根部分向外做个外翻马蹄。椅前的脚踏就用两头小鹿之角制成四足。逢着下半年圣寿的时候进献刚刚好。(注释)
胤禩匆匆回到自己的屋子,早有服侍的人上来伺候,内侍马起云最是伶俐,跟他也最久,挨着晚了都不见主子回来,知道必是跟着大阿哥呢,屋子里澡盆什么的早预备下了,都是滚水在里面,但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