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伺候的丫鬟没一个敢开口,做什么手脚均是轻巧,福晋对着铜镜发了一回痴,回过神来,脸上已经平静了:“侍奉笔墨,我要修书一封给王爷,把这喜讯告诉他!”
还没有接到家里书信的定郡王正心急如焚,早上起来,刚洗漱完,水米没大牙,他就发现队伍迷路了!如果按着地图走,怎么着今天起来看见的应该是官道,不知道庆复昨儿绕了什么近路,把他们带进了歧途。
肃郡王发脾气的时候,敢上去劝的人的可不多,定郡王也不太想上去顶雷,可是庆复是佟佳氏的嫡子,当着奴才的面发作他,岂不是让皇阿玛难堪,没法子,定郡王只好上去讨情,果不其然,情没讨下来,反而被肃郡王连带着一齐发作了!
定郡王上辈子被他发作多了,一点不动容,等他发作完了才说:“现在怎么办?不如派些人去前面探路吧!”
肃郡王饿着肚子咆哮了一早上,也没力气继续吼叫了,庆复到底是佟佳氏的人,身上也有官职在身,他不能动手,只好瞪了几眼。
定郡王在肃郡王背后耸耸肩膀,拉着面如土色的庆复说:“走,皇天不打吃饭人,有什么先吃了饭再说,定然是有法子解决的!”
没多久探子就回来了,说是过了河就能回到路线上去,肃郡王也不啰嗦,手一挥,走,队伍就开拔了!
县城里,房小六正提着篮子叫卖蒸糕,揉揉眼睛,哎呀,我们家那舅舅怎么回来了啊?忙迎上前喊一声:“舅舅,您怎么回来了?”
那舅舅看见是自己外甥,拉着手就哭啊:“可算让我跑出来了,再不跑,只怕我都没命回来见姐姐了啊!
第276章 采得百花成蜜后(下)
房小六到底是走南闯北底层打滚过的人,一看周围左邻右舍的好奇目光围了过来,忙拉着舅舅的胳膊往家里走:“舅舅可是路上惊了?没事没事,到我家里坐坐,喝碗热茶保管能好,前儿我母亲还叨念您呢,怎么近来不登门?可把你盼回来了!”
舅舅被房小六扯到家里关门闭户地坐着,大碗茶灌下去两大碗才拿袖子抹抹嘴巴,定定神对小六说:“小六啊,幸亏祖宗庇佑啊!要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啊!”
小六紧张地瞅瞅外头,嗯,没人:“舅舅,到底咋回事啊?你们不是躲在山里吗?那些个人呢?怎么没跟您一块回来啊?”
舅舅拍了下大腿:“可不得了啊?本来我们在山里躲得好好的,那里头有蘑菇有野菜,时不常打点点野味,也过得去,可就是没有油盐,清汤寡水吃得肠子都瘪了,昨儿我本来睡了,半夜闹肚子就起来了,才蹲下去,就听见赵家几个小子在说话。”
房小六心里咯噔一下,咽了口干唾沫:“他们可是再打什么坏主意?”
舅舅压低声音:“可不是吗?他们家惯是好斗的,说是打算埋伏在山道上,放了火去抢官粮!”
房小六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嘴巴张开了,半天才合上,又坐下来,哆哆嗦嗦拿起墙上的瓢,舀了一勺凉水喝了下去:“舅舅,他们不是说真的吧?”
舅舅缩了缩肩膀:“管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我是不想趟这浑水的,成不成的都是死,我要看看着小六你娶媳妇呢!我不跟他们瞎搞,提了裤子我就往回跑啊,足足跑了一天一夜才回来,可把我累死了,家里还有口吃的吗?我都饿得不行了!”
房小六忙应到:“有,有,野菜木奉子馍馍行不?就是几口咸菜,您别嫌弃!”
舅舅摇摇头:“嫌弃什么,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小六啊,快拿来吧!”
看着舅舅据案大嚼,房小六心里微微安定了些,坐在舅舅对面,小六打个呵欠:“舅舅,天也晚了,要不您跟我挤挤吧?等明儿再给您晒铺盖啊!”
迷了道的粮队在捷径上沉闷地赶着路,这条近道穿山越岭的,不太好走,山间虽有阳光落下,可空气里的s-hi冷却挥之不去,原本两位郡王皆是骑在马上的,可是高高低低的枝条不时出来作乱,两人只好各自钻进了马车。
定郡王默默地让自己的马车落在队伍后面,又招招手把揆叙揆方叫了过来,隔着帘子细问了昨夜的情况。
左不过是庆复拿大,皇帝母族的人瞧着失势朝臣家的儿子,能有什么好声气?定郡王好生安抚了几句,才放了他们去做事:“好生办差,你们可是跟着本王的人,爷自然会看顾回护你们,小心不为错,可也别让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肃郡王是兄长,庆复不过是奴才,你们何须惧怕他?”
揆叙揆方自明治被降级以来,甚是见识了些冷暖,x_i,ng子也变得比以往谨慎许多,此刻得了定郡王这样的话,虽然心里热乎乎地,可也只是在马上躬身行了礼,口里除了谢恩也没有其他的话了。
定郡王也不多说,放下帘子闭上眼养神,这山道颠簸的很,还不如骑马来得舒坦,可是打在脸面上的枝条太讨厌了,还有那些滴滴答答的露水。
埋伏在官道上的流匪们等了又等,就是没等到粮队的踪迹,领头的大哥急了:“从府城出来,多大点子路,怎么还没有过来?莫非他们换了路线?”
一个人摇摇头说:“不可能,出城只有这条路好走些,难不成你还指望那些钦差老爷去翻山越岭?说是一大早就出城了,咱们再等等!”
:“咱们能等,可陷阱不能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