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藏大将军默默走出了议事厅,那边将快步跟了上去:“大将军,这么些天了,一点好消息也没有,您说,敏贝勒他是不是……”
大将军头也不曾回过来:“不管多少天,只要没有找着人,就只是失踪,拖着固然凶多吉少,可是事情若是有了结局,你觉得我们还会有x_i,ng命吗?”
边将紧了紧衣襟,吐出口白气:“大将军吉人天相,祖宗也会保佑咱们的,敏贝勒一定不会有事!”
大将军加快了步子:“不用你安慰我,放心,但凡有一丝生路,我也不会放过的,实在不行,我现在就贬了你去四川,好歹逃一个是一个。”
边将追了上去:“大将军我不会丢下你一个逃命的,这么多年,大将军对我有活命之恩,生死好歹要在一起。”
大将军斜斜看了他一眼:“在一起做什么?有好处一起分了,有坏事还跟着跳坑,不傻吗?”
那边将正要开口,大将军的声音低下了:“你想想,你若跑了,至少有个人看顾一下我的骨血,若是我们都陷进去了,岂不是对不起祖宗?”
边将的眼睛就红了:“大将军,你放心,要不明天就贬了我?我就偷偷去京城,把少爷小姐接出来?”
大将军笑了:“急什么,万一救出来呢?你跑到京城去,我怎么把功劳分给你啊?还没到那份上!”
边将犹疑地说:“大将军,莫非你有什么消息?”
:“杀了王子,能有什么好的?不过是君王大怒罢了,血流漂杵后,藏地就毁了,他们能落到什么好的?”大将军冷冷说着。
:“你放心,这么多天也没有死讯传出来,他们也在想办法保住王子的x_i,ng命,总要留点东西跟皇帝谈判的。”
:“可是,刚才您怎么不说啊?”边将疑惑地问。
:“我若说的太容易,中间王子吃得苦,难道算在别人头上,总要把形势描写的糟糕些,才能显得后来努力了啊!”大将军翻着白眼说话。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边将继续问道。
:“截住消息,人,只能是我们救回来的!”大将军停住了:“你看,又有消息回来了,记住,所有的消息必须我们先过目查探才能报过去!”
十四贝勒把每一份消息都细细过目了一遍,把那些自相矛盾的消息单列出来,慢慢地思考着。
藏地苦寒高冷,照明唯有牛油蜡烛,室内明亮之余,一股子牛膻味道弥漫着,随身的哈哈珠子轻轻翻开箱子,找出临行前福晋塞进来的寒水安息凝香丸,拿了个香炉,燃起桂枝,袅袅的香气浮动着。
没一会子,十四贝勒就皱着眉头吩咐:“换点香,这香闻了想睡觉,爷还有事,不能睡呢!”
哈哈珠子忙把香炉里的香丸灭了,重新翻出来一盘朱砂龙涎合盘香,点起来,十四贝勒捏捏眉心:“你们警醒点,热茶多泡些来,现在且没工夫让你们休息,等敏贝勒回来,自然有大把银子赏你们的!”
哈哈珠子陪着笑说:“伺候主子原是奴才们的本分,哪里敢讨赏呢?如今敏贝勒还受着苦,奴才们只有诚心在佛前求告的,哪有心思想那些!”
十四贝勒闷闷地点点头:“怎么不想,要多想,拼命想,想着等他回来,不但要赏你们,还要他给菩萨装金衣,做一年的大功德慈善才行!”
哈哈珠子听出了这话里面的愤愤,更听出了这句话里面的卑微祈愿,哪里敢躲说什么,顺着十四贝勒的话说了几句,便默默退到后面开始做事。
十四贝勒低下头,指甲无意识在桌面上划来划去,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白痕,哈哈珠子心里有些心疼,这可是刚送过来的上好黄花梨的书桌啊,放在京城也是难得的珍品,爷,您那指甲划到仙鹤的眼睛了!
“吱呀!”
一道刺耳的声音划过,哈哈珠子大惊:“贝勒爷,您的指甲怎么划裂了!”
哈哈珠子忙拿出白色的汗巾子,把十四贝勒的中指裹了起来,暗红的血慢慢渗了出来,门口伺候着的人赶紧让人去请医生。
摔开哈哈珠子的手,十四贝勒把手指上缠绕白布扯开,不耐烦地把指头塞进口里吮吸着,淡淡的铁锈味道在口里弥漫开来。
:“叫什么医生,爷又不是纸糊的,都给爷回来,把蜡烛举高点,咋咋呼呼的,也不知道是谁带出来的!丢人!”十四贝勒单手举着朱笔,标注出自己在意的信息,一条条大杠子在宣纸上横横竖竖,看着挺吓人的。
哈哈珠子站住了,有些犹疑:“爷,好歹把手举高点,别让血流下来,要不您歇歇再去看吧?”
:“吵什么呢!”
十四贝勒瞪了他们一眼,哈哈珠子全低下头,不敢正视他。
良久,十四贝勒才开口
:“你们说,长了翅膀的鸟飞几天能飞出唐古拉山呢?”
向东几千里的京城,繁华依旧,正是放马飞鹰的好时节,京城八旗贵族原本的计划是跟着皇帝去草原,看看蓝天白云,吃吃牛羊,打打兔子小鹿,恣意放纵一段时光。
可是皇帝的儿子人在险地,草原,自然没了消息,便是宴客听戏也不敢声张,不然可就是点皇帝的眼睛了。
:“一大早的,贝勒爷是要去哪儿啊?”守门的兵丁自然认得那马车的标志,恭恭敬敬地低声询问开路的侍卫。
:“听说外头的古寺特别灵验,我们贝勒爷想去上头香。”侍卫很是和气,还塞了块银子给守卫。
银子被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