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康熙先头已经出语伤人,敏贝勒是儿子,忍了,康熙打马齐,敏贝勒是小辈,忍了,等到康熙打定亲王的时候,敏贝勒也是忍着的。
可是康熙打起来就没完了,眼睛里血红血红,呼吸呼哧呼哧,那个架势,不像是打儿子,竟像是打仇人。
敏贝勒就不能忍了,口里喊着:“八哥,你这个不孝子,小受大走,你这般让皇阿玛毒打,是要让皇阿玛背上无故弑子的名声吗?还不起开去?”
喊着喊着,敏贝勒就挤到二人之间,一边格挡康熙的手臂,一边带着哭腔喊:“皇阿玛,儿子知道你生气,二哥不争气,辜负了您,您放心,我们不会的,你别打八哥了,他又没跳出来说要当皇太子,他哪里会去同二哥争什么啊?”
康熙一听,更生气了,原来你们还知道谁不争气啊难道你就很争气?成日里粘着个异母哥哥,出身比自己还低些,放着亲兄弟不亲近,是做什么的?
康熙下手愈发重了,可是敏贝勒着实有力气,康熙也脱了力,恨恨然甩开了敏贝勒的手臂,带着恶意说:“痴心妄想,贱妇所出,安得托以大位?乘早死了心。”
定亲王站起来,慢悠悠开口:“皇阿玛的意思,儿子如何不明白?皇阿玛尽可放心,儿子怎敢希图您托以大位?皇阿玛心心念念的二哥知道您如此在乎他,一定感动极了,不知皇阿玛何日有恩旨给二哥,恢复他的储君之位?儿子愿意亲自把旨意送到二哥哪里去!”
康熙未曾料到定亲王竟然如此说话,自己也愣住了,任凭是何人,现在让康熙恢复太子之位,他都是不乐意的,定亲王这番话却让他无语相对,若说他是以退为进,自己借坡下驴,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若是自己不应承,再看看下面儿子们蠢蠢欲动的样子,想到前些日子听到的投诉,他更恶心十三贝勒的作为。
一时间,康熙被逼到了墙角,若是不恢复太子之位,他今天要给出解释,若是恢复太子之位,他要如何解释自己不乐意呢?
第356章 总输他翻云覆雨手(中)
死死盯着众臣工,居然大部分都低首不言,难道众人皆认为朕昏聩了吗?储位大事,居然要决以臣下?荒唐,荒唐,着实荒唐!
这时,康熙福至心灵,点名要王掞开口:“王掞,你来说说。”
王掞虽然人已经年老,却是脑筋清醒,有皇帝点名,说气话更是理直气壮:“尔等何其无耻,自从周公定礼,嫡长便是立国治家之本,你们见利忘义,趋炎附势,其心可诛!不过是为了一点微末功劳,就构陷罗织,需知以庶易嫡,不过是内耗,乃是大忌,动摇国本,你们何曾为朝廷考虑过?”
一番话掷地有声,却完全没能压下朝臣们的激动,裕亲王自持身份自然不会跳出来论战,大学士却有不同意见的人:“王大人真是拘泥,尧舜禹尚且是禅让制,汉武盛唐,哪个未曾易储?惠帝倒是立了嫡长,又是如何便是民间,无嫡长难道庶子便让香火断掉?若是皇上处心让东宫复位,我等有何话说?若是不复立东宫,易储又如何不能?”
一时汉臣们就这礼制便吵个不可开交,旁边的满臣冷冷旁观着,尔等奴才,国破家亡的人,也敢来指点我们八旗之事?
雅尔阿江旁边便是诚贝勒,为着这储位,诚贝勒没少拉着雅尔阿江去自个家赏花听琴,此刻不由得轻轻咳嗽一声,悄悄儿说:“皇阿玛的心,他们真是不了解,父子之间的事,也是这些人c-h-a得上话的吗?哥你不说上几句?”
雅尔阿江又不是傻子,哪里不明白诚贝勒的意思?复立之事不可,论着齿序,也该是他上位了吧?
只是雅尔阿江现顶着和硕亲王的铁帽子,世袭罔替,代代相处,何苦为着一个庶出皇子,不受宠爱的贝勒去张目?他又没疯!
横了诚贝勒一眼:“便是家事也是你家的事,自古天家事便是国事,焉得随意开口?”
诚贝勒尴尬一笑,心里暗自骂雅尔阿江不讲情面,素日白白讨好他了,却不知道,雅尔阿江是家中嫡长子,就是因为生母去得早,父亲续娶,后头的庶出弟弟,嫡出弟弟,争先恐后在老亲王面前邀宠,雅尔阿江被逼得险些就站不住了,若不是自己占着个嫡长,哪里能继承王位,此刻又哪里会喜欢他这个庶出皇子?
他们说话间,满臣们也开始争论:“当年八旗议政多么高明,都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难道不是至理名言?汉人正是拘于陈规才灭了国,你们的法子,不管用!”
:“可不是吗?什么嫡长?真要论起来,大贝勒的后人还在呢,难道去把他请出来吗?笑话!”
:“我等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自然要马背上守着,胜者为王,捡能干的当家作主才可以啊!”
康熙在王座上被吵得不行,间或还有人夸几句雍亲王乃是皇后养子,身份贵重,堪当大任,诚贝勒既居长,又贤能,合该诚贝勒为储。
康熙心头大怒,正要说什么,几派人之间反而互相攻击起来,这个嫌弃贤能二字,那个嫌弃贵重二字,当着康熙的面埋汰他儿子,岂不是找死?
:““立皇太子之事关系甚大,尔等各宜尽心详议,母家微贱者,德才不足者,岂能当之?尔等其再思之。”康熙强忍着脾气,开始劝导。
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