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八阿哥只能把主意打到大阿哥这里,大阿哥一贯长于军事,若是安排得宜,西北动荡指日可定,不必祸延子孙,在这里浪费我大清将士的鲜血!
虽是春初,可是料峭的寒风依然在北地肆虐,夜深了,殿外的风声一刻没有停过,大阿哥和八阿哥对席坐着,虽然不善饮,可是八阿哥还是陪着痛饮了好几杯,二人脸上都满是酒意。
大福晋带了最得力的宫女在小厨房亲自盯着人整治菜肴,她可是看得明白,自己夫君跟这个弟弟不是一般的交好,老八也是个乖觉懂事的,从来没忘记过几个小格格的名字年纪,难得是连她们的生辰都记得清清楚楚,总是记得让人送贺礼过来,东西事小,那份惦记的情谊难得。
何况平日冷眼看着,老八年纪小却心思细密,自家夫君干劲十足却逊于鲁莽,有这么哥弟弟提点着,有什么好发愁的?都说一个好汉三个帮,这老八就是惠妃娘娘吃斋念佛求来的左臂右膀吧!
知道饮了酒的人吃不得大荤,怕伤了肠胃,大福晋看着他们炖了砂锅煨鹿筋、 拿香油爆炒了个j-i丝银耳、 龙井茶汆的桂花鱼条看起来嫩的不行,凉菜选的是玉笋蕨菜,又怕菜色太清淡,他们吃着没滋味,用新鲜杭椒做了个八宝兔丁。
想着天寒地冻的,又让人包了韭黄羊r_ou_饺子,加了大葱段和胡椒面子,点了香油和香醋,热腾腾的端上去。那哥俩吃的呼哧呼哧高兴地不得了,每人喝了几碗,从肚脐那热乎起来。
看着将近子夜,大阿哥就没让八阿哥回去,让大福晋带着人收拾了一番,拿了新铺盖出来,兄弟俩就在外间的明炕上抵足睡了。
八阿哥早年圈禁久了,心里郁积得慌,晚上容易失了觉,是以身边不要人近身,这习惯到这辈子还在,晚间睡觉不让人在一个屋子里待着,值夜的内侍都在外间烤火,不得吩咐不许进屋。
想着大哥留自己过夜,必然是有几件空屋子的,谁知他醉了,偏要跟弟弟手足情深,学那唐皇兄弟大被宽枕,倒叫八阿哥为难。只是八阿哥从来不肯叫人当面难堪,笑着应了,想着拼着一夜不睡也没什么。
谁知这里哪有那大被宽枕?大阿哥嘿嘿一笑,弟弟身子小,哥哥搂着你,只当就个伴儿?放心,冻不着你的!
八阿哥总把自己当个中年人看待,平日里也甚少做个孩童样子嘻嘻哈哈,毕竟他是皇子阿哥,也没什么人敢在他面前称大。突然被人当孩子对待,十分不适,一时间就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大阿哥有了酒的人,神思昏昏,身上滚烫,一会子就睡过去了,八阿哥被他揽在怀里,浑身不得劲儿,房间里清冷的寒气混着大阿哥身上的酒气,床帐里点着的安息香,八阿哥被混杂的味道弄得昏昏沉沉居然也睡着了。
这黑甜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八阿哥试着挪动下,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发着麻,估摸着已经不早了,忙把腰间大阿哥的手臂搬开,坐起身来,旁边的大阿哥也被他折腾醒了。其实大阿哥心里馋儿子馋得久了,只是自家福晋肚子不争气,都说怀中抱子,脚头蹬妻是冬日的至乐,可是至今只有女儿可抱的大阿哥常常觉得寂寞。
结果今儿一醒,怀里总算有个带把的阿哥搂着了,大阿哥心里不是一般二般的满意,坐起来,把弟弟的头发揉乱了,大阿哥利索地起身了。
八阿哥被人当娃娃似的搓弄着,也不好怎的,闷闷地等着宫女进来服侍自己穿衣洗脸,等灌了几杯热茶才想起来该办的事情还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