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现在才会如此喜欢你。这句话,他却没敢讲出来。
鬼奴听了甚是感动,“念常,你谬赞我了。我哪里会是那种人。我以前也想过报复,只是后来我想过,这世上人活着甚是不容易,当今天下初定,几十年前,神州遍是战火,百姓日子过得水生火热,直到太宗皇帝即位,这才迎来这太平天下。能过得这平安的日子已是不易,过多的也就不再多求了。再说了,报复回去,我也未必真的有多开心,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其实,也只是因为我生性太过懦弱而已。”
方颜玉并未接话,只是将他的手握的更紧。
鬼奴终于发觉两人的手到现在还握在一起,当下不自在的将手抽了回去。
“念常,让你见笑了,我实在不是个会说话的人,我见你……”他皱眉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好道,“我只是觉得这样也许会让你少难受些,你莫怪我。”
方颜玉手中空了下来,顿时心中有些失落,却还是强颜笑道,“阿荣,这些年,也只有你这样安慰过我。我以前在府中,整日担惊受怕,一日也不曾开心过,你来了之后,我才又体会到被人关心的滋味,若没有你,又哪里会有今日的我,你在我面前切莫再如此拘禁了。如今我已经当你是我最亲的亲人,只盼你也能如我看你一般,对我也真心相待才好。你关心我,我便也关心你,你我再无主仆之分,见外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鬼奴心中一阵激荡,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师傅去世之前,他和他师傅在山中独住,甚少与人来往。他师傅年岁已高,年轻时候也得罪了不少人,怕他人报复,也不敢多声张自己的过往,只是整日里严格督促他练武,温情的话也不曾多说。他师傅去世之后,他独自在他人家中讨生活,倒也干过不少的活,别人只当他是个孔武有力的丑仆,又有何人在他伤心之时安慰他,在他孤单之时关照过他?今日听方颜玉如此说来,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感动与温暖。
方颜玉说完这些话,转脸看着鬼奴昏暗中的侧颜,他的轮廓在暗夜里英俊动人,其实他本也是个面貌姣好的男子,若不是脸上皮肤被割的破碎,若不是脸上那一片烫伤的痕迹,他又哪里会丑?他的眼睛,总是平和而宽容,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感受他身上的温度,方颜玉竟然感觉从所未有的激动与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