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灯突然亮起来,顿时我头晕目眩。灯光从我身上晃到刚才绊过的那东西上面。
@@我并非一个爱尖叫大喊的人。假如一旦高声尖叫,那也是极罕有的事,也是为了提醒他人或自己立刻需要得到救助。我不会因惊恐而呼号,从来没有过,除非我摔倒在一条鳄鱼身上。它张嘴巴着,我实在颇感兴趣地观察着它的牙列。
@@我尖声高叫着,自己将变成一顿最吵闹的晚餐。你肯定认为不会有东西能将事情弄得这麽糟,可是它们会。灯光灭了,我倒在沙堆中间後挣扎着,觉得自己的鞋都戳通了。你不会有比背躺在黑暗中,知道自己刚踢了一条鳄鱼的口鼻更糟的感觉了。我恢复了视觉,它再次张开大口,摇摇摆摆地向前爬行着。
@@佩伯将大刀刺进它的下颔。它闭上嘴巴,吞下刀,然後再次张开嘴巴,发出了实在令人恐怖的悲鸣。砍刀被吐了出来,我看见它戳通了猛兽的鼻子。我的尖叫仍在回响着,这条鳄鱼摇晃着脑袋,步步逼近。
@@马森停止了亲热,并机警地倒退着。鳄鱼加快了爬行速度。只看见闪过一道亮光,一声巨响,鳄鱼停了下来,伴随着尾巴的几下摆动,它死了。
@@玛格丽特止住尖叫。假如这条鳄鱼还有个同伙,那我已成了盘中餐。此刻我已无法动弹。
@@佩伯拿着支枪朝我走过来。他已射死那东西,当我从惊吓中醒来後,马森抓过这把来福枪,稳稳地又开了一枪。
@@马森向我探寻着。「你还好吗?」他的声音古怪而颤抖。
@@「扶我起来,」我抽噎地讲。
@@他一把将我拖起来。「难道它不会咬你吗?」他问道。
@@「你及时阻止了它。」
@@他用力甩了我一记耳光。我只听见自己的双耳发出嗡嗡作鸣声,玛格丽特为之惊骇地大叫一声。除此之外,只有佩伯瞥见这一幕。其馀的人正从各自的吊床上翻身爬下来,找寻着火把想看看究竟出了什麽事。
@@佩伯的脑袋迅速从我这边转向马森,然後又掉转回来。我眼冒金星地用手捂住脸。长这麽大,我还从未被人揍过,一次也没有,未曾有过,当然更不会挨一个男人的打。
@@所有的人突然之间都出现了。我变得全身直打哆嗦,用力推开他们跑回自己的船旁,试了两次才终於爬上船。我磕磕绊绊地攀上吊床,躺了进去,并用蚊帐把自己包裹起来。
@@我的拇指不知不觉滑进口中。我侧卧着,在吊床许可的前提下,犹如胎儿般蜷曲成一团。我沈浸在自己的狂想中,让睡眠洗刷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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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玛格丽特说∶「我已怒责马森。他太失礼了。」
@@我的脸颊仍有些疼痛和红肿。我特地涂了一层厚厚的丛林驱虫剂,希望别引起他人注意。
@@我不想和玛格丽特交谈。我不想同任何一个人说话。
@@「他说你正在窥探我们。我认为那没理由啊。」
@@「我恨本没有窥视你们,」我撒谎道。「我在夜里听见一架直升飞机的声音,无论从哪方面,它听起来都很像。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听见,但你不在吊床里,於是我起床散了一会步。我刚看见你们正想转身时,所有的一切就发生了。」
@@「他实在不应该动手。」
@@「这没什麽,」我疲惫不堪地说。「我们不会有进展了,你必须清楚这一切。」
@@她神情古怪地瞧着我。我拿着用烟的比拉鱼、滚烫的麦饼和咖啡顺着乾盐湖走。自己的情绪刚平静,便看见几条鳄鱼沿一条开阔的路离去,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佩伯已剥去那条鳄鱼的皮并正在向玛莎建议我们吃掉它。
@@「它的味道像什麽?」我听她在问。
@@「橡胶。」他回答。
@@马森来到我身边。「我很抱歉打了你。」他说。
@@我耸耸肩膀。「你先救了我的命。」
@@「玛格丽特告诉我你也听见了直升机的声音。」
@@「难道你也听到了?」
@@「是的。」
@@「玛格丽特听到了吗?」
@@「也听到了。」
@@「那我们三人都听见直升机的声音了。」
@@「没错。」他现在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那麽我推测这是真的了,」我说,同时严肃地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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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抵达了那座山。河水沿着它那坚固的基石奔流不息,到处蔓生的野草杂木,在此却很少见,河水已冲刷了所有的土壤。为了攀登此山,我们只有弃船,留下佩伯保护它们。我们须设法穿过雨林直到爬上云雾山的西侧,如果运气好的话,希望能找到那个面具的洞穴。
@@对这一行动,我并不大有把握。首先每个人都必须负重,而河四周的潮湿已经使我的脚趾有点烂了,虽然有防霉菌的粉,我还是不喜欢走得太远,宁愿充分利用最近的交通工具。
@@同时我们还得自己动手烹煮。佩伯既是司机又是厨子,如今他可以放个短假了。
@@第一天我和罗瑞在一旁。「看来这座山并不太难找到,」我故作亲切地开口道。
@@「在此之前也没有任何人认为很难,」他说。「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认为它重要,除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