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地,往城市南门跑去的时候,只有韩非和夏小蝉两个人,手牵着手轧马路似的,在人家的屋顶上溜达。
特别是夏小蝉,总觉得不自在。
她一只手被韩非牵着,一只手还抓着自己的匕首,心里在想:为什么要被他牵着?
不过,夏小蝉也发现了一件特别好玩的事情。手牵手,还可以晃胳膊。一前一后晃悠,似乎挺有意思。
街道上的人,正在飞快地减少。这会儿,一个人影从韩非他们俩头顶飞过。
“刷!”
一道人影从天而落,那是一个30岁左右的美妇人。一身红袍装扮,看起来地位应该挺高。
这美妇人看了韩非和夏小蝉一眼,又瞅了瞅他们俩牵着的手,悠悠道:“刚才,天上那几个字是你放的吧?”
韩非一看潜钓者来了,顿时嘿笑道:“是是是。”
美妇人看了夏小蝉一眼:“真是个美人胚子,努力活下来。”
说完,美妇人双翅一张,直接踏空而走。末了,还留下一句话:“活下来,才能在自家的房子前。他们都没有达到垂钓者的境界,没有办法去外城参加战斗。
虽然这会儿,街道上已经没有几个人在走了,但是这些人也没有催促夏小蝉他们。
甚至,有不少人还冲着他们笑,对着他们说话。
“喂!两个娃子,活着回来昂,别死在外面了。”
“那男娃,在外城不要莽。打不过,就不要去,天塌了有个子高的。”
“姑娘,千万不要跟他散了啊!在外城散了,可不容易找。”
一声声的祝福,一声声的叮嘱,让韩非感觉很奇怪,同时心里也很温暖。
这座城,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城内的人,是真的没有太多的内斗。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机会去内部争斗。
当韩非看见城门的时候,立刻就有戍卫队的人对俩人吆喝道:“别磨叽了,能活下来,以后有的是时间腻歪。现在赶紧出城!”
虽然是吆喝,但是声音里并没有催促的意思。这些戍卫队的人,似乎也能够理解。说不定,这就是一次生离死别,让人家多溜达两步,那也是好的。
当韩非和夏小蝉到达外城的时候,立刻就有戍卫队的人关照道:“来,你们两个中级垂钓者在最后一批,在内围。”
说着,那名战士还笑看着俩人道:“不慌,这样的战争,我们都打过186次了。以前,能活下来,这回也能活下来。就往那边站,靠内城墙站。”
韩非和夏小蝉两个人,这会儿都有点儿懵。任由别人安排,实在是他们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目光所及之处,人山人海,一眼看不到头。韩非和夏小蝉俩人紧挨着内城墙,就算要去战斗,他们恐怕也是最后一批出去战斗的,算是人家对他们的格外照顾。
和韩非他们一起的,还有好多类似的情况,多是一些小情侣或是初级垂钓者。
包括韩非他们的前排,前前排,都是这么安排的。
而在天空中,则站了八名潜钓者,均是背生双翅。有人背着兵甲盒,有人拎着匕首,有人持剑,有人持枪。如韩非刚才看见的那名红袍美妇人,就是其中一个。
而在这些人的最最前面,最远处的天空上还有一人。那一个人的身影看起来极为突兀,因为他的前后左右都没有人,极有可能是比潜钓者更强大的存在。
韩非横竖看过去,暗暗吸了一口气,对夏小蝉道:“我感觉这场战斗不会简单,待会儿别乱闪。”
夏小蝉不赖烦道;“知道啦,知道啦,真烦。”
韩非前面,同样是一对情侣笑着回头:“嘿,没事的,去年我们就经历过一次。当时,我们只是出城去露了个脸,然后就回来了。”
那女孩正看着夏小蝉:“姐姐,你真漂亮。”
是的,那女孩看起来还没有夏小蝉大,韩非估摸着最多13岁的样子。
夏小蝉面色一囧:“你也挺好看的。”
小姑娘道:“我叫音音,孙音音。”
夏小蝉看了韩非一眼:“你好,我叫夏小蝉。”
而那男生,则悄悄对韩非竖起了大拇指,似乎在说:能追到这么漂亮的媳妇,真牛批!
韩非则微微翘着脑袋,对那男生悄摸摸地得瑟了一下,然后问道:“哥们,话说那大鱼潮啥样的?我们之前可没见到过。”
只见那男生耸肩:“我们也没见过啊!应该只有最前线才能见到吧?据说,鲜血能将咱们天荒城给裹住。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过,上回出去的时候,血腥味确实挺浓的,很多人都没能回来。”
韩非神色一凛:这形容有点夸张了啊!鲜血能将这座城裹住?那得死多少人呀?
边上不远处有个男生哼了一声道:“等你们看见就晚了,我四个哥哥,全牺牲在了最前面。我今年没找女朋友,就是不想生个孩子让他继续送死。”
众人沉默,有些尴尬。
韩非和夏小蝉对视一眼,不免有些唏嘘,这身世,有点悲惨啊!
所有人都在等待,却没有人觉得不耐烦。如果可以,韩非相信,这里所有的人都希望大鱼潮回去。然后,他们可以安心地回到内城,做着平日里喜欢做的事情。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左右,忽的,韩非就听见“嘟嘟”的声音响起,螺号开始接连吹起,一声重于一声,一声长于一声。
遥远的城墙上,鱼皮鼓,被擂得轰轰隆隆。
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