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滚烫,他却浑然不觉,大口大口吃完后将白瓷碗放在红漆托盘中,笑道:「
嫂子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王氏有些幽怨地看了莫正奇一眼,却见莫正南正不紧不慢地用调羹慢慢搅动
着碗里的燕窝,再舀起一勺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口气,忽而莫名叹了口气,方才
将调羹里的燕窝缓缓吃下。
王氏好奇道:「老爷为何叹气?可是这燕窝不合你的胃口?」
莫正南放下手中的白瓷碗,说道:「你我成亲这么多年,我的胃口你自是了
解地一清二楚,又哪有做的东西不合胃口这一说。」
又道:「只是我如今想起大哥,心中便有些难过。」
话虽如此,但他面上却没有一星半点的难过之色,莫正奇闻言,面上稍稍有
了一丝难过的表情,但也是转瞬即逝,不敢让莫正南瞧出分毫。
莫正奇心里十分清楚,他这二哥莫正南一直都是一个冷漠无情之人,他此番
感叹只是做做样子,但倘若自己也跟着他一起感叹,只怕下一个死的人便会是自
己了。
莫正奇心中哀叹一声,只恨自己当初轻信了二哥的话,转头对着大哥刀剑相
向,如今却是悔之莫及。
王氏收拾完毕,又端着托盘出了屋子,莫正南看着自己三弟,笑道:「老三
,今夜为兄欲与你抵足而眠,彻夜相谈,你可愿意?」
莫正奇一愣,不知其为何如此,抬头见莫正南正笑吟吟看着自己,不自禁点
了点头,道:「二哥欲与小弟彻夜长谈,小弟自是求之不得,哪有拒绝的道理。」
罗云二人见莫氏兄弟欲抵足而眠,又见屋内并无寝具,料到二人定会前往其
他卧房内,急忙起身欲躲。
哪知二人并未出门,却是走到西边墙上挂着的一处半旧红绸软帘处,莫正南
伸手掀开软帘,却见墙上又有一门,原来这五间瓦房内里竟是互相打通。
二人转而到了另一间房内,那房内陈设与这边殊无不同,只是西面靠墙处放
了一张大炕,炕上放着半旧的金丝锦被,另有两张大红卧枕。
兄弟二人分睡两头。
罗云二人躲在屋外,凝神听着二人对话,就听莫正南问道:「三弟,你如今
也是一把年纪了,为何还是迟迟不愿娶妻?」
莫正奇一惊,万没料到莫正南竟会问起自己这事,心头想了一会,正欲说话
,只听莫正南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你迟迟不愿娶妻,可是因为嫂子?」
莫正奇闻言大惊失色,急忙起身,就见莫正南正冷冷瞧着自己,眼中凶光大
盛。
莫正奇冷汗涔涔而下,正欲开口自辩,莫正南又是一声冷笑,说道:「你真
当数年前林子里那一夜,我会不知道吗?」
莫正奇浑身发抖,要知道勾引嫂子乃是江湖大忌,人人皆可唾弃,有心想要
趁无人之时杀了莫正南灭口,但又恐自己打他不过,暗地里咬了咬牙,不由扑通
一声跪了下来,颤声道:「二哥,小弟也是一时色迷了心窍。」
又急忙赌咒道:「二哥若能谅解小弟,小弟对天发誓,今后一切唯二哥马首
是瞻,绝无二心。」
额头冷汗不停滚下,片刻就将膝下地面湿了一大块。
莫正南紧紧盯着莫正奇,眼中神色不停变幻,片刻后突然哈哈一笑,跟着伸
出双手扶起莫正奇,笑道:「老三你过虑了,只是一妇人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
的,你不闻汉昭烈帝曾言‘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乎,你我同胞兄弟,又岂
能因为一个妇人寒了彼此的心。」
莫正奇惊疑不定,顺势站了起来,又见莫正南似乎丝毫没有怪罪之意,方始
松了口气,只是一颗心七上八下,犹自忐忑不安。
莫正南又道:「既然老三如此喜爱那妇人,我便把她叫来,让你再一尝芬芳
如何。」
莫正奇闻言一惊,正欲说话,就见莫正南轻轻拍了一下手掌,掌音方落,室
内忽然出现一人,其人一身黑衣,瘦削异常,跪在莫正南身前。
莫正奇心中一惊,方知其兄早已做好了灭口的准备,若自己方才奋力一击,
露出后背空当,只怕早已横尸房内,后背不由又是一层冷汗。
莫正南斜眼看了一眼自家兄弟,又对那黑衣人道:「且去把她请了来。」
黑衣人会意,足尖一点,整个人从窗户中穿出,轻轻巧巧,竟没发出一丝动
静,莫正奇心内暗暗喝了一声彩,笑问道:「二哥何时收了这么一个高手,小弟
竟是从未见过他。」
莫正南哈哈笑道:「愚兄前些年外出,在一座荒山下救了他,此人倒也知道
知恩图报这四个字,便在为兄身边留了下来,帮着处理一些为兄不便处理的事情。」
莫正奇心知其兄口中所说‘不便处理之事’定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便也住
口不问。
少顷那红绸帘子又被掀开,紧跟着王氏走了进来,上身穿了一件素色纱衣,
下身一条襦裙,袅袅婷婷走了进来,笑道:「兄弟二人深夜不睡,又唤我何事?」
莫正奇不敢答话,且把眼睛转向一旁,莫正南看着王氏,半晌问道:「数年
前有一晚,你与白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