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接触,兰斯洛就以非凡的压迫感,逼得中央那人往后连退,自己趁势追上,迅速与其馀两人拉远距离,一举破了三人联手之势。
优秀的战术,却因为双方实力悬殊,根本没必要使用这种战术,而得不到观众认同,大喝倒采。
源五郎暗暗点头。比起日前的战斗,这位大哥又有进步,不再盲目以蛮力求胜,而是趁着自己还有能力掌握大局时,积极想磨练自己的能力。
(能有这样的上进心,那就没有问题了!)
他将眼光环视全场,虽然如预料一般没有找到目标,却很肯定那人此刻也一定为兰斯洛的表现而深深欣喜。因为,兰斯洛连兵器都换了。
挂在腰间的神兵不停震动,似乎不满主人为何不使用自己,饮尽来犯者鲜血!
兰斯洛只有苦笑,如果一开始就用宝刀,敌人兵器稍碰即折,两三招就料理掉所有对手,那就失去了磨练意义。那天的老人说得极是,拥有强大内力,却不知如何将这内力发挥出最大威力,那只不过等于一头狂牛,就算力气在大,仍然无法成为虎,震慑他人。
让内力发挥的法门有二:优秀的内功心法、适合的招数。两样东西都不可能凭空出现,尤其是前者,自己更没有自创的本钱。既然源五郎、花老二都承认自己野性直觉惊人,自己也对此颇有信心,那幺便该善用这样优势。
要求学,花老二和源五郎就是最好的名师,但前者冷僻孤妄,后者神秘兮兮,求助于他们,多半得不到什幺好结果,还是靠自己最快。花老二常常说自己了不起,又骂花若鸿废物,连剑招三成威力都发挥不出,但是剑招就是剑招,难不成十成威力的剑招,会变成另外一招吗?
可能的解释,就是这些剑招另外有可以衍生的部份,当使用者有足够功力去发挥,就能使出应有威力。
当有了这个想法,兰斯洛便凝神去想、用心去感觉,起初非常地杂乱,但是当时间慢慢过去,有些模糊的轨迹好象清晰起来。那纯粹是种奇妙的感觉,兰斯洛不是知道某个招式的具体型态,而是彷佛身体里涌出了一股冲动,告诉他:去顺从这股冲动,让自己的身体跟着行动。
其实,不只是兰斯洛,全大陆的武者在一生中都曾有过这样的冲动,问题是,这些感觉非常地虚渺,静心想一想,有些部份甚至危险而荒唐,有什幺人会傻子一样地去实行呢?
兰斯洛就会,因为他本来就是个重视ròu_tǐ冲动多于理智的人。
与敌人光剑对撞时,一股感觉告诉他,含劲轻吐,撤刀后退,兰斯洛不明其理,因为这时后退,徒然造成招数上的破绽,却他仍是照做了。
敌人欣喜地想追击,哪知一股被送进手腕的暗劲突然爆开,令他疼得甩去光剑,跪地喊痛,这时若补上一刀,必可制敌死命,但兰斯洛本就打算拿这三人练功,立即撇下他,转身再选一名对象斗在一起。
花若鸿一方,表现较为黯淡,但小看已将所学剑法领悟渐多的他,绝对是种错误,一名对手正为此付出代价,几下重招逼得花若鸿露出破绽,以为可以一剑将他挫败,哪知眼前一花,花若鸿剑尖没理由地速度骤升,一晃眼便刺入他胸口。
当他倒下时,心里想必很不甘愿吧!如果不是对手变招太怪,自己是不会败的。
不过,和另外一边擂台上,累得全身大汗、喘如老牛的三名选手,他的不甘愿其实是种幸运。
旁观学习时,自己始终没有学到编排后的剑法心诀,仅是单纯观摩剑招,但这些源自白鹿洞,经历可说是当代剑术天才所改良的招数,尽弃浮华,似拙实巧,当有足够修为去领悟,就会发现其中委实奥妙无穷。
兰斯洛还不明白什幺是剑意、剑心,但当他想着“要怎样这招才会更厉害”,许多变化就开始出现在他手下,杀得三名敌手力竭汗喘,满脑子只有投降念头。
场上观众本来不满于这幺平淡的打法,但看兰斯洛妙着纷呈,在占尽优势之馀,更有一股凛然豪气,顾盼生风,不由得纷纷叫好,为他增添气势。
又过一回合,兰斯洛对内劲运用领悟,虽然想再多打一会儿,但眼见对手即将累垮,只好止住兴致,最后再试一招来定胜负。
这一招是他研究花若鸿剑招,推测可能增强的变化,冒出几个想法中最荒谬的一个,内中有许多难处想不通,但刚刚战斗里,随着对内劲运用领悟渐多,他忽然觉得可以拿这招来玩玩看,反正成败无关乎胜负,试试何妨?
于是,当三人疲累地举剑攻来,兰斯洛巧妙地舞了圈刀花,将三剑全粘在一处,运劲鼓气。三名对手无不大惊,只觉得钢刀上有股怪异内劲传来,跟着便是手上一沉,好似有什幺东西,让手臂变成千斤重物,拖的他们直往前跌,心下刚叫不好,给兰斯洛鼓劲一抛,将三人连剑分三个方向分别射出。
三人心中惊骇,但兰斯洛的诧异只有比他们更盛,当自己施劲做这一连串动作,瞬间,手腕上好似出现了一个大洞,将全身真气源源不绝地大量汲去,连脑里都隐然有晕眩之感。
可是,在这一连串动作中,他也忽然发现,原本平和的真气,像是受某种力量牵引,被绞紧成细线,快速从手中发出。当劲力从手里发出,全身更有种畅快淋漓的感受。
这些仅是他们切身的感受,而更具冲击性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