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把谢映容安抚住,将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向卞家解释“误会”这件事上,就丢开手不管了,连救助顺心的事宜,都是交给香桃去负责的。反正家里的婢仆没人不买谢慕林的账,她只要吩咐下去,就不会有人再为难顺心,后面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没办法,第二天下午,永宁长公主府的嬷嬷们就过来了。嬷嬷们估计都有心要让长公主殿下这次难得的高规格宴请出一次风头,好再次打响长公主府的名声,顺便发泄一下马家洗三宴只能低调进行的憋屈。她们的要求很高,水平也够,而谢映慧亦有心要办好这一场宴席,促成自家胞兄与马玉蓉的婚事,自然是全力以赴,无论长公主府的嬷嬷们提什么要求,她都要努力做到最好。
谢慕林只好全力助她,一直跟在她身边帮忙出谋划策了。幸好,谢映慧自小混迹京城王公亲贵圈子,对大型宴席是极有经验的,从小儿也没少跟着曹淑卿学习。她在日常事务上,不如谢慕林能干,但要说到宴席筹备,那绝对比谢慕林高了好几个班。毕竟谢慕林自打穿过来后,就没多少锻炼的机会,哪里及得上大姐见多识广呢?但有了这一次的辅助经历,谢慕林自认为办宴经验大涨,将来若真需要她办个普普通通的大型宴席、聚会什么的,应该也能应付得过来了。
除了跟在谢映慧身边打下手,谢慕林还要把这次宴席准备工作的种种写下来,归纳总结出一篇报告来,尽可能写得详细又简洁,既有条理,又容易记忆,然后把这份报告交到大哥谢显之手上。等到谢显之需要出面跟长公主府的人打交道时,有这篇报告打底,也就不怕他会遇到一问三不知的窘境了。
谢映慧对谢慕林写出的这份报告如获至宝。她虽然也会把自己的心得体会告知兄长,却不见得能写成如此有条理的文书,让谢显之能在短时间内尽可能多地背诵下来。看到谢显之只花了半天功夫,就对她的提问对答如流,她满意极了,私底下悄悄跟谢慕林说:“哥哥难得有在庶务上如此用心的时候。他虽然不明白我的苦心,但至少愿意听话。我便是辛苦些,心里也是欣慰的!”
谢慕林则小声提醒她:“光是死记硬背没有用,你最好多带他逛几次园子,照着我那报告书上的条文,一条一条对着实景记下来,还要灵活应用才行。否则,他就只是把书背熟了而已,真要他办事,仍旧是不成的。”
谢映慧正色点头,揪着兄长就到桂园里巡视去了。长公主府的嬷嬷们还在园中布置,她可以趁机叫兄长去露个脸,让这些嬷嬷们对他留下好印象。
谢慕林也不去打搅他们兄妹。今日谢谨之要从城外回来,家里要在园子里办宴席的事,还得告诉二哥一声,顺便提一提大姐的盘算,让二哥好生配合呢!
谢慕林这么忙,自然是顾不上谢映容的。她听香桃说,顺心伤得不算很重,上过药后,一晚上就退了烧,次日吃了一碗粥,神智已经清醒了,也没有生什么重病。谢映容还在禁足中,埋头写信,得知顺心安好,就不再过问。
如意未被禁足,被吩咐做些跑腿的活计,估计还有帮忙打探消息的勾当,但她胆子小,几次在门房附近驻足,都没敢跟谁打招呼,倒是偷摸着去看了一次顺心,给后者送了些药和吃食、衣裳,顺便自掏腰包贿赂了厨房的人,求她们多看顾顺心些。
如意未能完成谢映容的任务,自然是要挨骂的,但她好象不怎么在意。在柴房,她跟顺心说了些心里话:“你平日里为姑娘尽心尽力,如今出了事,她哪里会管你的死活?!反倒是平日不怎么搭理我们的二姑娘吩咐人来照看你。你如今可知道谁才是该敬重的主子了吧?往日我总劝你,不要替姑娘做得太多了,那么多犯忌的事儿,一旦叫人知道,还有我们的命在么?!你总不肯听,如今可知道错了?今后还是改了吧。你我老老实实做些丫头该做的事,侍候好姑娘的饮食起居,也就罢了。姑娘有什么图谋,与我们有何相干呢?”
顺心听了她的话,倒是心思明白:“你以为我是对姑娘忠心耿耿,方才替她做了那么多事的么?不过是为了赏钱罢了。只要我能替她办事,姑娘出手还是很大方的。如今我已经积攒下十多两银子了,再多几两,凑齐二十两整,我就托人捎回家去,好歹把我妹妹给赎出来。若是老老实实做个丫头,我要多早晚才能凑齐这笔银子?!你也不必劝我,你跟家里人不亲近,早对他们死了心,一心要在谢家过一辈子了,我却还盼着将来有一日能回去,一家团聚呢!我要多存些银子,就算要冒险,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姑娘对我好不好,有什么要紧呢?她只要记得给我钱就行!”
这番对话叫窗外的婆子听了个分明,暗暗报给香桃知道,香桃又告诉了谢慕林。谢慕林这才知道顺心这丫头原也不是个忠婢,却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罢,她既然有自己的想法,谢慕林也不去干涉,只等她伤愈之后,再派她回谢映容身边就行了。反正她要的是银子,只要她愿意做耳目,把谢映容盯紧了,谢慕林出手比谢映容还更大方呢!
谢慕林开始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桂园的宴席上,还把自家亲哥谢谨之也捎带上了。谢徽之偶尔也会来帮忙跑个腿。谢家兄妹五人,为这场宴席全力忙碌着。
而谢映容,在纠结了两天,打了无数版草稿之后,终于写好了一封解释信,命如意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