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慧十分不好意思地向自家妹妹与表妹解释自己的想法。
她与黄岩讨论过了,对于这门婚事,两人都已达成共识,不打算折腾了,就这么接受了彼此。黄岩会请姨外祖母宋氏出面,替他俩定下婚约——反正谢璞事先有托付宋氏,黄岩离开北平前,也跟自己的母亲甄氏沟通过相关事宜,“父母之命”这一条是没问题的。
定亲之后,谢家兄妹继续北上,前往北平,到了那里,谢家人自会安排谢映慧拜见黄岩寡母甄氏,把定婚的后续环节给续上。这一点,有甄氏出面,就算黄岩人不在北平也没问题。而黄岩自然是要继续留在谢家的小庄上备考明年的春闱了,入冬后搬到珍珠桥的谢家大宅也没问题,做了谢家女婿,自然就有了名份。
倘若黄岩明春未能考中进士,那不用多说,他肯定是要返回北平继续读书,顺便给老东家北平布政使做做刑律顾问的工作。他明年就及冠了,婚事拖不得,正好顺便与谢映慧完婚。就算谢映慧婚后会与夫婿、婆婆留在北平城内定居,也肯定不会跟娘家亲人在一起了。
而若是黄岩明春顺利高中,之后就要直接在京城授官。他向谢映慧坦言,自己的长处在地方政务上,不想留在京中蹉跎,所以不打算考庶吉士,入翰林院,而是打算直接授官外放。上任之前,他会有三个月回乡祭祖的假期,到时候肯定就要顺便完婚,然后把谢映慧带到任上去了。他担心谢映慧会不习惯地方上的生活,更喜欢留在京城这个繁华富庶的家乡,所以特特提前向她说明。谢映慧反而觉得离开京城是好事,不愿意继续面对那些对她不怀好意的故人,虽然舍不得几个好友,却还是更乐意去见见外头的世界。两人达成共识,对将来的安排再无任何矛盾了。
谢映慧既然跟黄岩商量好了未来的计划,想到自己本来在家中,是一向以长女的身份,协助二妹谢慕林一起管着家里众人的杂事的,如今她忽然要离开,心里便有些觉得对不住妹妹。
谢慕林面无表情地听她说了半日,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酸溜溜的:“原来大姐是在担心这个……你若是能嫁得如意郎君,从此一生平安喜乐,我替你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埋怨你先离开?你总是要嫁出去的,要是硬留在家里,我还要为你发愁呢!”再说了,她自个儿都不定什么时候出嫁,兴许谢映慧前脚刚出门子,萧瑞就要来娶她了,这种事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只对一件事有些不是滋味:“我这几日一直不停劝你,你去见黄举人前,担心自己配不上他,我还又劝了你一回呢!怎么他说话就这么有用,你才跟他聊了不到一个时辰,回来后口风都变了?原来我这几日苦苦劝说,还不如他几句话管用呢!大姐,你这样很有问题啊,妹妹我都要醋了!”
谢映慧听得满面涨红,羞得伸手来捂她的嘴:“快住口!我拿你当个正经人,才跟你说心里话的,你怎么拿我开起了玩笑?!”
谢慕林躲开她的手,嗔道:“谁拿你开玩笑了,我是真的心里发酸啊!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了,你才认得黄岩几日?就这么听他的话了,真真把我这个亲妹子都比下去了!”
谢映慧气得直跺脚:“你还说!”扑上来就要捂她的嘴。谢慕林连忙拉过杨沅挡在自己面前,躲过一劫,然后飞快地转身逃开:“大姐这是恼羞成怒了!被我说中了吧?!”谢映慧追着她在屋里绕起了圈子,杨沅早已笑得伏倒在桌面上。
谢显之糊里糊涂地进了门,正好被谢慕林抓住做挡箭牌,避开了谢映慧的张牙舞爪。他一脸懵逼地拉开两个妹妹:“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好好的吵起来了?”
谢慕林笑道:“大姐都跟黄岩商量好婚期和婚后的计划了,我打趣两句,她就急了,要来堵我的嘴呢!”
谢映慧脸上红得快要滴血了,嗔道:“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却拿我开玩笑,难道还不许我生气么?!”
谢显之为妹妹跟别的男人商议好婚事的事实震惊了一下,随即就平静地接受了:“虽然有些仓促,但两家本就是亲戚,父亲与太太又已经看了子恒兄两年,清楚他的性情为人,方才决定将妹妹下嫁的,也不算太快。我们兄妹过几日就要启程北上,子恒兄又需要留京备考,能相聚的日子没几天了,确实需要尽快把事情商议定了,也免得明春子恒兄高中之后,生出什么变故来。”
他笑着看向谢映慧:“若不早早把人定下,万一明年有别的高官显宦看中了子恒兄,想招他为婿,妹妹岂不是就失了一桩好姻缘?那是万万不成的!”
谢映慧红着脸低下头,暗暗嗔了谢慕林一记,便转身跑进了里间躲羞。
谢慕林看了她的背影两眼,叹了口气,对谢显之道:“看来你和大姐都已经下定决心了。我实在很好奇,这黄岩有着什么样的魅力,竟然能在短短时间内改变你们的想法?他现在还在外头书房吗?”
“已经回去了。”谢显之无奈地看了自家二妹一眼,“将来等子恒兄来家,二妹妹自有见姐夫的时候,这会子还是算了吧。我和你大姐都亲眼见过人,当面与他说过话了,他又是二叔祖母的晚辈,父亲亲自为他的人品打了包票的,二妹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谢慕林不是不放心,就是有点好奇,想亲眼见识一下这位能人……不过来日方长,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谢谨之与杨淳没多久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