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慧也看得出来章天青的不适,但是她不点破,而是用手臂轻扶了下章天青的腰,帮她微微提着裙子,外人倒是看不出来,但是却很好的缓解了章天青的不适。
真是个温柔至极的人哪。
“娘,我们进这家酒楼吧。”章天青指着一家看起来人不算多的酒楼道。
她们两人一路逃亡,中间滴水未沾,颗米未尽,现在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无慧笑着答应,两人一起步入酒楼,就有店小二上来招呼。
两人一进入酒楼,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章天青恢复真容,穿上女装,挽了发髻,点了脂粉,身姿窈窕,再配上她独特的气质,站在酒楼里面特别显眼。
而无慧也换上一件淡色衣裙,梳了飞鹤妇人发髻,虽然没有什么头饰,但是全身气韵华贵而带着庄重,一看就像大户人家里面的大夫人的感觉。
这样气质独特的两人进来,绝对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章天青当男人惯了,他人的目光她不甚在意,扶着无慧坐下,刚想要插着腿招呼点小二点菜的时候,见到无慧盯着她的腿,摇了摇头。
你现在是姑娘家,行为举止要文雅些。无慧眼中透着这个意思。
章天青赶紧收了腿,学着无慧的姿势,招呼了店小二过来点菜。
两人简单点了些菜,章天青本就饿的前胸贴后背,见菜来了,赶紧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慢点吃。”无慧坐在旁边,笑着道,心想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姑娘家吃饭这般……豪放,瞬间已经吃了两碗白米饭了。
章天青一听这句话,不免觉得耳熟。
她扭头看着旁边的无慧,一阵愣神。
每次她跟离慕寒用膳,也是被一遍又一遍的这般嘱咐。
真是神奇,在与帝都相隔千里之外的地方,又遇上一个这样叮咛嘱咐的人,倒也让章天青多了一阵熟悉感。
“对了,娘,刚才看你上妆手法很是熟练,你……经常在寺庙里面如此而为吗?”章天青是个有一说一的人,她有疑问,就直接问。
一个常年在寺庙里面的尼姑,不可能有这般纯熟的手法。
无慧安静了一阵,低声道:“不瞒你说,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
章天青一愣,有些疑惑。
无慧看出了章天青的疑惑,笑了笑,继续道:“无根无止说三年前我大病一场,醒来之后就记不清以前的很多事情了。她们如此说,我也就信。她们四人对我极好,所以她们的死……如果是因为我,我会内疚一辈子。”
无慧说道这里,有些哽咽,一夜之间,生活的地方被付之一炬,她再怎么镇定和冷静,内心深处还是痛楚的。
章天青看得出来,无慧是真的难过,真的是个极为善良的人。
“我甚至连自己的姓名都记不住,无慧这个名字还是师太帮我取的。所以,为何会如此熟练的上妆,我也不懂原因。反正看到脂粉,我就懂了。”
章天青蹙了眉,原来无慧竟然还有这样的经历,于是更加怀疑无慧的身份。
她肯定不是在静安寺长大的,无根无止那些人之所以这样谎称,是因为静安寺里面的尼姑都已经老了,如果找不到人留下,届时他们都没有人伺候和送终。
人心很多时候都是自私的,她们只有这般对无慧,才能留下一位稍微年轻些的人来安置她们百年之后的事情。
章天青了解情况之后,不再追问,低头再吃了一阵饭后,两人起身,出了酒里,找了间不栈,要了一间房,投宿去了。
待两人走后,几双猥琐的眼睛盯着她们投宿的酒楼。
“大哥,刚才那一对母女进了这家客栈。”
“两个女子单独出门,周围又没有其它伺候的人,而且投宿的又不是一等好的客栈,看样子并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家。”
“大哥所言极是,我们观察了好久,确实如此。”
“那女儿长得实在独特,兄弟们,晚上给我去把那姑娘绑过来享用!”
“是,大哥!”
当晚,章天青和无慧同住一间厢房,里面只有一张床,章天青主动将床让给了无慧,自己择靠在墙边小歇一阵即可。
她不是精贵的身子,睡不睡床,关系都不大。
“那可不行。你伤口还未完全恢复,万一再感染了风寒,雪上加霜。”无慧不同意,从衣柜里面再拿出一床被褥,铺在了床上,继续道:“反正你身材纤细,你我皆是女子,睡一张床不碍事。过来吧。”
无慧也不多说,扯着章天青,帮她卸了发髻,散了一头的长发,压着她睡到了床上。
两人并排而卧,让章天青觉得很是奇妙,她睁着眼睛,看着帘帐顶端,有些出神。
“怎么,不困吗?”无慧偏了头,帮章天青小心的捻了被角。
“你真是个好人。”章天青道。
无慧笑了。
“可怜的孩子,你从小没有娘,许是从小都没有体会过被母亲照顾的感觉。我就是帮你捻捻被角,你就觉得我好。”无慧真心觉得心疼,将一直手臂拦住了章天青的肩膀。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是真的心疼章天青。
这个姑娘太隐忍太坚刃,隐忍得让人心疼。
本就是如花最好的年龄,却有另外的人生。
章天青被说中心中所想,有些捻然。
她的记忆里面母亲的印象都太模糊太模糊了,但是没有人不想念自己的母亲,就算章天青也一样,有时候总是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