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吩咐人去处理这件事,然后拨了电话给律,向他确认这件事情。
那件事情之前,律就接到了去欧洲进修音乐的邀请,那时候他拿不定主意。可那件事发生了之后,他骤然成熟了起来,终于摆脱了对我的依赖感,赴欧学习了。
倒是面前的这个人,原来天之骄子后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以前的阳光爽朗再也不见了。或者说以前阳光爽朗是他的外表,他的内心十分j-i,ng明,而他也见过真正的黑暗。第一次看到他,我就知道,他和律不一样,他是属于黑暗世界的人。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x_i,ng情大变了。他是给我带来所有麻烦的人,但是他的残疾也是因我而起,这真是一笔麻烦帐。
和律结束了通话,看见望低垂着眼睛,看不出表情。出事以后,他的x_i,ng情变得有些乖张,我和律接触多了也会让他不高兴。还好律像是一夜长大了,并不和他计较。这两年,他倒像是我真正的朋友了。不像从前,他总是像个孩子。
吃了夜宵,又推他去庭院里散了一会儿步,然后送他回床上睡觉。
“我要上厕所。”
我点点头,抱他进浴室,扶他在马桶前站定。我们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他羞惭的全身发抖,现在已经习惯了。之后照旧抱他回到床上。
正要离开,他拉住我的手,“花道,陪我吧?”
我想了想,“我打个电话,然后就来陪你。”
他虽然有些不豫,仍然点了点头,他清楚这是我和洋平通话的时间。
电话接通了,电话那头响起了我那台老旧的唱片机的声音。那件事后,洋平还住在我们的家里。
“喂”,他轻声地笑,“你还是这么准时。”
是的,我们每天都在这个时间通话。本来在我心里淡然悠长的感情,却因为分离变得炙热狂烈,许多当面说不出口的话,隔着电话都说得出来,“我很想你。”
“嗯,我也想你。”
我们什么都谈,有时候又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对方的声音。
挂了电话,回到望的房间,他根本没有睡,睁着大大的眼睛等着我。我关了灯,上了床的另一侧,他的身体不便活动,只是伸出手臂来环住我的脖子。我伸手把他抱进怀里,让他靠着我安睡。
“花道,洋平好吗?”
本来有些困倦的我,听到了感兴趣的名字,立刻清醒了起来,“嗯,他很好”,虽然望曾经算计过洋平,可是没有造成实际上的伤害。对于有仇必报的我来说,很难算清和望之间的恩怨,所以就选择遗忘了。
“花道,你和父亲的约定时间快到了吧?”
“嗯,还有半年”,还有半年,我就可以回到日本,回到我心里挂念的人身边。
其实当初同意山口川的条件,并不是因为畏惧他家的势力,也并不是因为对望的愧疚。而是我要获得能保护自己和洋平的力量,不再被这些人随意的摆布。
当一个不问世事的儿子对我产生依恋的时候,山口川还可以容忍我的存在。当被他当作继承人的望对我产生爱恋时,山口川就对我产生了杀意。y-in差阳错的,他不仅没能杀了我,还毁掉了试图保护我的望。
这是比糊涂账,连我都无法清算。而山口川在那时,竟然冷静了下来,选择了妥协。他的确是个人物。
他需要有人接替望的位置,替他在家族中铲除异己。他需要时间再培养一个继承人。而我,需要力量,一个人的力量太小,我对抗不了整个山口家族。
大家都是明白人,因此,协议很快达成。
这两年多来,我为山口川工作,也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和情报网。即使现在脱离山口家,我也能够保护自己和洋平了。
只有半年,协议就到期了。我自己不会天真的以为,山口川能那么容易的放了我。毕竟踏进了这个世界,就很难再走出去了。我也不会认为,因为我和望还有律的情分会让山口川放心,我太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因此我有了完全的布置,我再也不会让别人决定我的生死,再也不愿成为别人手中的屠刀。
对抗,制衡,筹码,等等,利用一切我能够利用的,我要离开这里。大大方方的,安全的离开。
“花道,你要回去?回…洋平身边?”
“嗯,我要回去,回到他身边”,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无论在望受伤前,还是受伤后,我一直这么肯定我对他的感情。
“那…我怎么办?”,豆大的泪珠从他的眼睛里涌了出来,在月光下分外的明显,“我怎么办…”
伸手擦掉他的眼泪,“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一起生活。望,别哭了。”
“你带我回去?”
“嗯,我想你父亲会同意的”,望失去继承人资格之后,山口川对他和律的关注就很少了。毕竟他的事情太多了,毕竟他还有不少私生子可以作继承人。再说分家和本家的争斗,在我有心的控制下,不大不小刚好到了有可能威胁到他的程度。这样他才会没时间来c-h-a手我的事情。
如果我是山口川,我就不会更换继承人,残疾算什么,头脑还在就行了。他不胡思乱想的时候,是我得力的助手,我的许多工作就是由他来完成的。虽然我不能完全信任他,可是把与山口川无关的事情交给他,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洋平会不会不高兴呢?”
我微微笑了,“不会。他就像是另外一个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