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整个世界的物理法则扭曲改造,形成为观测实验服务的世界级科研装置,这种事情程斌还是第一次干。
毕竟他也是在来到p相关的世界后,才掌握了法则层面的干涉窍门,并从一系列高维生命力量的结晶——收容物上学习到了各种各样的法则操纵技巧。
虽然在时间轴下游程斌多少有进行过相关的预演测试,理论推导与模拟计算都算完备,但回溯到世界线分裂源点进行正式实验,依旧遇到了很多意料之外的问题,更别说还有来自外界的干扰了。
不过对现在的程斌来说,世界内的时间已经是可以随意支配的了,反正世界信息看似在顺序传递,但一个宇宙底层单元在这世界的侧面往往只存在一个普朗克时间,只要找到合适的时间点进行实验就行。
于是程斌学着之前萨麦尔的手段,消耗大量力量在实验用世界线身上极短的时间段内,搭建了一个高频循环的时间涡流,在数以亿万次的重复中一点点调整,以此来找出正确的答案。
控制整个世界作为观测透镜来深入最微观的层面,程斌的感知顺着大统一场的底层共性继续往下探索,在时空物质乃至法则都完全失去意义的世界最深处,他终于看到了量子真空中那无穷无尽、一闪而逝的泡沫。
宇宙是否存在比底层单元量子泡沫更微小的东西、是否有着更底层的规律支持着量子泡沫的性质,程斌并不知道,他目前只能通过对整个世界施加影响,用大量相关量子泡沫的整体变化来间接观察目标量子泡沫的变化。
同一层面的观测,必然会对观察对象造成扰动,从而改变观察目标的状态。
这种一次性的观测本来就很难得到准确的数据,更别说程斌还要在多条世界线上,去寻找同一个目标的不同侧面,来完成不同侧面的同步观测了。
就算有僵持纠缠的高维生命稳定世界线环境,让程斌能在世界线分裂节点大概锁定一个观测范围,来大幅度减小工作量,但这种不断试错的过程也足以令常人瞬间崩溃——
由于宇宙底层量子泡沫之间,随时都在进行复杂的连锁信息传递与状态变化,所以一个单元在世界内暴露的侧面一般只会存在一个信息变动周期,也就是10的负43次方秒的普朗克时间,这就是量子泡沫在世界内观测者眼中的寿命。
看似稳定连续的世界,本质上就是由无数这样在普朗克时间一闪而逝的离散量子泡沫,于巧合之中一点点拼装出来的。
一个普朗克时间有多少量子泡沫关联到这个世界?一小段世界线上又有多少个普朗克时间?世界线分裂源点又有多少种衍化倾向?
任何一个数据都起码有几十个数量级,它们之间就算只按简单的乘法来计算组合可能性,那也是个突破天际的可怕数字,更别提实际实验中那些复杂的变化与其他高维力量的干扰了。
纵然由世界之躯组成的协议网络令程斌的思维速度与计算力有了爆炸式的提升,但在这浩瀚的工程面前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饶是程斌完全解析了自己的灵魂算法,可以手工调控思维运转过程,削除一切影响实验的负面情绪,但为了获得最大程度灵感而保持的人类式全信息关联思维模式,在这个看不到尽头的恐怖折磨中还是逐渐变得僵硬机械起来...毕竟这样工作效率更高。
这种程序式的机械冰冷,直到实验出现了突破性进展后才依照预设重置恢复了过来,程斌振奋的发现,他在不同世界实验场中获得的数据,终于第一次出现了相互匹配契合的结果。
突破了最艰难的第一步后,有了对比数据的实验,其进度开始飞速的推进。
量子泡沫蕴含的规律,与其在多重维度中的信息状态一点点被程斌识别解析了出来,直到他在世界内透过对量子泡沫的观测,清晰的察觉到了源自其他实验场对相同目标的扰动——
不是通过念气构筑的跨世界线通讯协议,而是通过实验涉及的那些量子泡沫,程斌就实现了跨越世界与时间的有效信息交换。
以此为基础,程斌单纯以世界之躯完成了原本只有念气能做到的事情,实验最后一个障碍也被程斌越过了。
很快,破解了量子泡沫相互作用规律的程斌,由点至面点亮了整个世界,将自己对世界的认知深入到了最底层,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化为了量子泡沫多重维度信息堆叠而出的图景,自然,这里面也包含了他的躯壳。
程斌心念一动,众多世界的实验项目随之改变,他飞速的研究破解了同一个世界内那不可计数的量子泡沫之间的关联与信息传递规律。
只要有可以解析的变化,就可以在其上编织出自己需要的逻辑信息体系。
世界线分裂源点的主实验场世界内,程斌根植大统一场的世界之躯在这一刻完全解体,随着他载体的思维核心往更深处迁移,全新的量子化身在世界最底层构筑成型。
以量子泡沫构筑出的灵魂结构,本身就源源不断的获取着众多量子泡沫的信息,只需要思考就可以影响干涉所有能触及的量子泡沫的状态。
在适应了量子化身并进行大量优化调试后,程斌启动了升级程序,众多世界的载体很快就跟随完成了蜕变。
以量子化身的全新视角去观察宇宙的状态,很多程斌原本无法解析的现象,在现在的他面前就露出了真面貌。
例如,高维干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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