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临见他突然开始发呆了,就在电话里试探着问:“是不是学习上班累了?赶紧回去好好睡觉吧,啊?别老过来。还有那个小陆,你也跟他说一声,没事儿在家陪陪爸妈,到我这算怎么回事儿……”
林彦抿紧嘴巴摇了摇头,倔强地说:“我就是要来,你别管,你反正也管不了。”
许嘉临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迟来的叛逆期?不管就不管,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啦。”
“那就好,你安心呆着,别的全都别想。“林彦哼哼唧唧地说,“还有……必须健健康康的,知道么?”
许嘉临做了个发誓的手势,说:“都听你的。”
“这还算有个当长辈的样儿。”林彦说,接着他瞪大莹亮的眼睛,靠到玻璃跟前,迟疑地问:“……许老头,我刚才没开玩笑。你,你就是我亲爸,我今后,不叫你许老头,一直叫你爸爸,你要是觉得腻歪,我就改成单个字儿,好不好?”
“你这崽子!”许嘉临无奈不已,“我难道还给你下过规章制度?算起来,总叫我老头的,不是你自己?”
“这也倒是……”林彦靠回椅背,害羞地抓了抓头发,他拍拍涨红的脸,再次对上许嘉临的眼睛,专注又真切地喊了一声:“爸!”喊完觉得不够亲切,又换了声:“老爸!”
许嘉临隔着玻璃,满足地应道:“诶!乖儿子!”
这一刻,林彦的心里是感到无上快乐的,这份快乐一直延续到他结束探视,走出监狱,甚至当他重新回到燕城,还在飘飘荡荡地环绕四周没有散去。
当一个人开心了,那么别人的不开心就变得微不足道了,特别是那些贺正西隐而不发的不满,林彦更是丁点儿没有感受到。
面对难得轻松的林彦,贺正西只得吃瘪,他可不想再自作孽去招惹这位祖宗,大家其乐融融,岂不是很好?那道理仿佛“来都来了”或者“多大点事”。确实,也就是小事一桩,没必要引发矛盾,大家都去一次次地受煎熬。
林彦以十分饱满的情绪准备着各科期末考与结课论文,言语间也像是有了越来越多的恢复迹象,没那么消沉了。1月初,杨玥医生给林彦调整了治疗方案,这让贺正西与林彦都松了口气。为了庆祝这份堪比历史更迭一样的巨大进步,贺正西甚至夸张地给林彦买了一枚戒指。
“多少k金?”林彦故意拿牙齿去试着咬了几下,“我一粗人,戴这东西,暴殄天物。”
贺正西把戒指接过去,照着林彦的手比划着,说:“根据你小拇指尺寸买的,你要是觉得高调……”他拿过另外一个绒盒,打开,“我还准备了坠绳,没有任何装饰,把戒指套上去当个普通的项链儿就行。”见林彦要拒绝,他把手伸进衣服,摸出来一根同样的款式,说:“不女气,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