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下意识后退两步,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司夫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p
司先生皱了皱眉头,扶起了司夫人,满眼都是嫌弃:“你别吵吵闹闹的像个泼妇,邵庭还在手术室,先等着吧,以后再算账也不迟。”/p
司夫人这才抽抽噎噎的起身,狠狠的瞪了顾盼一眼。/p
颜清泽是最会看眼色的,忙过去劝慰司夫人:“伯母您先去等候室等着呗,医生说了,还要很久才能出来,邵庭情况比较复杂,您现在生气也于事无补,万一您倒下了,邵庭的处境就更艰难了对不对?”/p
“对,我不能倒下,我要陪着我儿子。”司夫人这才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她又忿忿的瞪了顾盼一眼:“我不走,要走也是她走,你们看她心多狠啊,邵庭为了救她才落得这个下场,她却一滴眼泪都没有,真是让人恶心。”/p
顾盼身体摇晃了一下,但很快稳住,她脸色苍白,顶着被打肿的半边脸:“我走,我去外面,有事你们就叫我一声,妈……”/p
她试探性的叫了司夫人一声,换来了司夫人恶狠狠的眼神,她又转向司先生:“爸,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们别跟我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得,我知道你们不想看见我,我去一边呆着。”/p
说完她转身就向外走,贺眉要去跟着她,被她制止了:“你留下,有什么事告诉我。”/p
她继续留在这里,只能让司先生和司夫人的心情更糟糕,虽然她也一样关心司邵庭的安危,但她真的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p
顾盼的背影单薄细弱,似乎风一吹就能吹跑,几个朋友担忧的看着她。贺眉抿了抿嘴唇:“我怎么觉得盼盼虽然没哭,但是心里比谁都难受呢。”/p
“是啊,眼看他们就要快乐的在一起了,唉。”简妮叹息,现在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好好替盼盼守着了。/p
顾盼一走,司夫人没有了发泄的目标,整个人瘫坐在一角,司先生不安的在原地走来走去,司夫人怒气冲冲的抬起头来:“你别再动了,看的我头晕。”/p
“那你可以不看。”司先生态度恶劣,两个人的关系进一步恶化,在此刻达到了巅峰:“我把邵庭交给你,你就是这么替我照顾的?我早就说顾盼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听进去了吗?”/p
司夫人气极反笑:“我替你照顾?你是死了吗,司静川,你从来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现在有什么资格埋怨我,在邵庭出事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叫了你那么长时间你才过来,是不是躲在哪个不要脸的小长妇那里找乐子呢,对邵庭你尽到一点做父亲的责任了吗?”/p
“好了!”司先生原本就心烦,这会儿更是恼羞成怒:“你有完没完,这里是医院,不得喧哗,我为什么不回家,还不是因为你吵吵闹闹,我不愿意看见你这张怨妇脸,早知道你这个鬼样子,当初我就不会跟你结婚!”/p
“我是怎么变成怨妇的,不是你逼我的吗。”司夫人伤心之上又加上愤怒,浑身都在颤抖:“你以为我就不会后悔吗,早知道你是这种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p
两个人剑拔弩张,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吵起来战斗力一点不输年轻人,眼见差点打起来,颜清泽只能又出来拉架:“伯父伯母,你们别吵了,现在邵庭在手术室里,还不知道怎么样,我们还是为他祈祷吧,不然你们这样……他若是知道了也会伤心的。”/p
司夫人神色黯然下来,扭过头去不看司先生,司先生愤愤的坐到了一边去,也赌气不去看司夫人。/p
于是场面再度诡异的寂静起来。/p
顾盼下了楼,遥遥的望向楼上。/p
顶层一般都是重大疾病的病患会呆的地方,因为司邵庭的身份特殊,司家直接把这一层都包下来了,所以安静的很,可楼下依旧是人来人往,在这同一时刻,有新生儿出生,也有病人救治不力而死去。/p
一片嘈杂之中,顾盼茫然的往前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要做些什么。/p
她不敢去想,怕自己一想,一动脑,就会想到最坏的结果中去。/p
司邵庭会死吗?/p
会落下什么后遗症吗?/p
哪怕只是这个疑问冒出来,顾盼的心都像是针扎一样疼。/p
司夫人说如果司邵庭有个三长两短,她不会放过自己,事实上只要想到那种可能,顾盼就觉得自己永远也不会自我原谅。/p
哪里需要司夫人惩罚她,她先就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p
她跌跌撞撞的逆着人流往外走,心里酸涩难言,蓦地一抬头,看到颜烟和颜易然向着她走过来,两个人都是满脸焦急,看到她立马加快了脚步。/p
颜烟对她摆手,还没到近前就担忧的看了又看:“盼盼,你没事吧?邵庭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受伤……”/p
颜易然一眼扫到顾盼的袖子破了,上面一块面积不小的擦伤,还在流血,脸上不仅肿,还有一片剐蹭,顿时声音都变调了:“伤到骨头了吗,你怎么不去挂号看看?”/p
“我没事。”顾盼摇摇头,她这都是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关系的。/p
从出事以来,她还是直到如今才听到一两句关切的言语,才遇到有人先问她怎么样,这或许就是亲人吧,顾盼心头憋了许久的委屈和迷茫,这一刻终于像是融化的冰山,瞬间坍塌,她捂住脸哭出了声:“妈,哥,司邵庭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