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别生我气……”贺庭政早已不是十六岁的他了,他没了柔软的头发,取而代之的是短而刺的板寸,再如何乱蹭乱拱也乱不起来。他眼里倒映着两个黑丸,此刻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宇典,继而低头在他脸侧蹭了蹭,低声道:“大哥,对不起。”
他卖起惨来,江宇典刚升腾起来的气,要把他腿给打断的愤怒,又烟消云散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直沉默着。贺庭政埋首在他脖颈处,呼吸着,喘息着,心里忐忑着。心想要是江宇典真要不原谅他,要把他赶走,那他就一不做二不休。
他心里其实常常有这样的想法,心里默默地想一会儿,对着江宇典,他又下不去手。他知道自己要是强上,现在的江宇典,从前的江宇,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同时贺庭政也清楚地知道他的x_i,ng格,他要是真强上了,那才是真的宣告两人关系到头了。
所以只能慢慢的温水煮青蛙了。
他知道江宇典心肠非常硬,软硬不吃,但是对自己,是有例外的——自己一旦服软,他是没法招架的。
他就像一只大狗,压在他身上,就差没有舔主人的脸了。虽然没到这个地步,可嘴唇还是在他脸颊处流连,狗似的嗅着,眼神也无助可怜。
他装可怜装习惯了,这样的神色也是信手拈来,可怜到家了。
江宇典对他这样,好像是真没辙了,心里怒气还有,只不过眼下没法跟他生气,索x_i,ng又拍一下他的脑袋:“起开,你口水都糊到老子脸上了。”
贺庭政明明没流口水,他脸上干干净净,一听这话就真往他脸上糊了口水,还亲了亲他的眼角,把他红红的透出水的眼角亲得更s-hi润了。
江宇典扭开头去,用了很大的力气把他给推开,手烦闷地甩了甩:“你出去,我要看剧本了。”
贺庭政抱着他不撒手,喑哑着声音道:“大哥,我骗了你,对不起,你原谅我吧。我晚上不走了,我要抱着你睡觉。”
“我是不是把你惯的了?你什么毛病?”他深深地皱眉,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贺庭政便抱着他不说话,脑袋沉默地趴在他的心口,听他的心跳,一副固执的模样。
半晌,江宇典终于无可奈何了,手从他的头顶抚摸到后颈,喟叹一声道:“你起来了,傻子。”
贺庭政抬起来头来,望着他的眼睛,讨好地一笑:“不生气了吧?”
江宇典仍是一副生气的模样:“滚吧你。”
明明贺庭政干了对不起他的事,骗了他,怎么如今得寸进尺,不仅祈求自己原谅了他,还要跑到他的床上来跟他共同盖一层棉被、一起睡觉!
事情怎么稀里糊涂的就这样了呢?
他想不清楚了,一向聪明的脑袋,就是想不清楚这件事,他对贺庭政的容忍度也太高了——正如贺庭政对他的容忍度一般。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钻进被子里,贺庭政也跟着钻进来,两人都还没有洗漱,江宇典想着等下去泡个澡,泡一泡自己的光头,等他明天出去,顶着这么个大光头,可能要把古秋平吓个半死。
他把手机打开,翻开电子档的剧本,递给贺庭政道:“喏,给我念剧本。”
贺庭政看看他,便接过手机,开始一字一句地念起来。他声音十分好听,说话没有美国人那种夸张的抑扬顿挫,反而非常低沉,这英文的末日丧尸剧本到了他嘴里,似乎变成了莎士比亚。
江宇典听着他念,心里已经开始构想,明天要怎么办、要怎么让那老外折服,是不是要带个板砖去,一脚把板砖踢碎?亦或者在吃饭的地方,一腿劈开饭桌子?
——可那样他肯定疼得直哭,指不定老外就不要他演了。
贺庭政靠着他,手臂从他身上绕一圈,搂着他的臂膀,将他搂在怀里。
江宇典顺着往下面睡,便躺在他的腿上,眼睛睁着,听他念剧本、念台词。
过会儿他困倦了,就去泡澡,他不让贺庭政进来,贺庭政也就没进来,他躺在浴缸里泡着自己的全身,包括脑袋。他的天灵盖直接完整地和温热的水结合了,他闭着气,好一会儿才钻出来,真的感觉自己像个老和尚。
他没有头发,不用吹,也不用等干,毛巾在头上擦一下,把水珠擦掉即可。
他披着浴袍出去,换上睡衣睡觉,贺庭政进去冲了一分钟,甩甩脑袋用毛巾一擦,也躺在他的床上,觉得他的床上有股温暖干净的味道,还有股n_ai味——因为他整天给江宇典做r-u制品,江宇典自己也每天很敬业地在喝广告商送的蜂蜜牛n_ai,弄的嘴角常常都是r-u白色的n_ai渍。
江宇典睡觉不要人抱,贺庭政抱他也不要。贺庭政一开始乖乖地没抱他,等他睡了就把四肢缠上去,看他睡得有些熟,就亲了亲他的耳朵,看他没有反应,就再理直气壮地吻了吻他的嘴唇。
但也仅止于这些了。贺庭政亲了亲他的嘴唇,柔软又幸福的感觉让他感觉悸动,便又亲了几下,感觉跟偷吃了蜜似的,心里甜的,也甜甜地睡着了。
次日,是江宇典的休息日,但他和古秋平约了下午的时间,在本市一家相当隐秘的私人会所里见面。古秋平特意说了,这是个私人的会面,只有他、导演两个人,他也不用带着助理,一个人去就行了。
因为古秋平特意说了,所以江宇